八尺的大男人,力气不可小觑,捏得楼欢眼睛酸涩。
刚刚还好端端的男人,变脸跟变天阴晴不定。
楼欢被吓到了。
“痛痛痛!放手!松手松手……”
一双***的小手不停地拍打着男人的手臂,对萧声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
“楼欢。”萧声冷冰冰的声音砸进她的耳蜗,“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娶你不是我的本意,你也不是我的妻子。”
楼欢的下颚被捏得太紧,嘴巴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一阵呜呜,乌黑的眸子浸着水。
就会装可怜。
萧声露出一丝厌恶,稍微松开一点手,继续警告她,“接下来我说的每一条都要记住,记住了就点头。”
“嗯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楼欢含着泪应下。
见她还算配合,萧声手下的力道又轻了两分,“在萧家安分点,对外不许大肆宣扬我们的关系。”
“嗯嗯嗯!”楼欢重重地点头,双眼饱含泪水,她巴不得呢。
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英年早婚,这是她人生的污点!
要是让人知道了,她以后还怎么谈恋爱怎么结婚。
不过还好,她和萧声没法领证。
她答应得干脆,萧声多少有点意外,“不同床不共枕不许干涉我的生活,院子里的所有东西不许碰。”
“?”楼欢觉得这有点过分了,含含糊糊地反问,“那我也不能坐椅子吗?床也不能睡吗?”
萧声皱了皱眉,他不是这么个意思。
年纪小都这么爱钻牛角尖?
楼欢见他眉头紧锁,顿感震惊,“你能不能别这么狠?”
萧声松开手,无视她被捏得通红的下巴,点头道,“可以。”
“那就好。”楼欢松了一口气。
尽管如此,她还是被丢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
从小睡着公主房的人儿,哪能睡得惯又窄又小的沙发,顿感委屈不已。
可是她不嫁过来,他们一家人不知道要在哪条街上风餐露宿。
现在她好歹有个避风避雨的大院子待着,有个还算柔软的沙发当床,爸爸妈妈和姐姐依旧能住在家里。
这是她愿意嫁进萧家的第一个回报。
她保住了他们从小生活到大的家,那个拥有无数回忆的家。
这样想想,倒也不错。
楼欢枕着手臂,脑袋一蹭一蹭地安慰好自己,缓缓地睡去。
她睡得沉,萧声却失眠了。
这栋院子从他出生以来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住,六岁时母亲亡故后,便只有他一个人住。
岁那年出了车祸,外祖家派余成过来照顾他,八年来也只有他们两个。
现在突然多出一个人,哪怕不在他的眼前,他也感到很大的不适。
这个院子就像给他塑造了只属于自己的一方世界,现在突然有人往这方世界里强塞东西,就像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一般。
于是他翻身而起下楼。
他没有按铃叫醒余成,遥控着轮椅停在沙发面前,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白绒绒的一团,两只脚缩进了宽大的婚纱里。
萧声有些生气,自己辗转反侧,她倒好,小脑袋枕在手臂上睡得跟猪一样。
“起来。”他沉着声音喊人。
楼欢咂咂嘴,无动于衷。
萧声加大些许音量,“起来。”
似乎有了点效果,楼欢哼哼唧唧地翻身,撅着嘴有些凶巴巴地说:“老爹我困死了,别吵!”
萧声黑着一张脸:“……”
他的声音哪点像她爹?
萧声推着轮椅再靠近些,不近人情地把人从沙发上推下来。
楼欢一轱辘滚到冰凉的地面上,顿时吓醒了。
刚刚还梦到在家里睡懒觉被老爹说了两句,这会儿一睁眼就是一张阴沉沉的脸,吓得她身上痛都忘了喊。
这哪是她爹,这是祖宗吧!
“怎,怎么了?”她提溜着裙摆站起来,昏昏沉沉的有些站不稳,揉着眼睛说:“我好困,要睡觉,有什么事可不可以明天醒来再说呀?”
迷迷糊糊的嗓音很是软糯,好似在撒娇。
萧声皱皱眉,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人,到陌生的地方一点也不怯,明明被他刁难却好像不记仇,说话的语气也很自然。
听听她刚才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共同生活多年。
如夜般深沉的眸子里倒映着女孩白净的面容,萧声有种自己的地盘已经被侵占的错觉,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开口把人赶出去。
“出去睡。”
楼欢的脑瓜懵了一下:“?”
她看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再看看萧声不苟言笑的冷漠脸,觉得他可能不是说说而已。
“你认真的吗?”应该不是吧?外面好冷的。
萧声用冷漠的眼神回应了她。
睡在沙发已经很不舒服了,出去能睡哪?睡地上吗?楼欢慌忙地坐到沙发上,两只手抓着沙发边沿,“我不出去。”
“两条路,自己走,被人拖。”
楼欢倔强地抿嘴不说话,下一秒就看到萧声拿出手机似乎要叫人来把她拖走,实在顾不了太多,只好起身跳进他怀里。
双手如同八爪鱼一样牢牢地箍住他。
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似乎嫌弃他的腿有些硌得慌,还挪动屁股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
萧声的手机吧嗒一声掉到地上,浑身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