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好记星阅读网 > 资讯 楚凤白里月小说章节免费阅读 楚凤白里月无弹窗

楚凤白里月小说章节免费阅读 楚凤白里月无弹窗

时间:2020-05-25 10:22:44编辑:白晴

楚凤白里月是作者君素刚刚发行的一部小说中的男女主角。作者也被称之为国内十大网络小说作者之一,这本小说也是君素的代表做。下面看精彩试读!作为绝仙阁唯一的小师妹,白里月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被自己最亲爱的师兄给……赶出了师门。更过分的是,那个混蛋居然还让自己给他打白工,设下圈套骗自己去取念灵珠。没有钱拿,收点利息总可以吧?给个临行前爱的亲亲也是好的呀!于是,白里月当晚就去“睡”了他,却被一掌扫出了门……都说师妹是师兄的小棉袄,怎么自己焐了这么多年,师兄还是一块臭坑石呢?难道是扑倒的姿势不对?

《枯木亦逢春》 三、调戏嘛,不分场合 免费试读

三、调戏嘛,不分场合

尾音刚落地,老四就走了回来。看着我和白长轩近在咫尺的姿势,极为暧昧地笑开。

“我也不想打扰你们说话的。就是……外面来了一个和尚一条狗,指名道姓找小师妹。我看那和尚又不像来闹事的,总不好一掌拍他出去,小师妹你看……”

事事都在白长轩算计中。

我提了提裤腰带,正要出去,白长轩拉住我的手:“你已受伤,此事还是交给为兄吧。”

我凝眸睇了他一眼,只字不言,大跨步走出了严华殿。

参天玉像下,一人盘腿而坐,旁边一条狗,怎么看怎么碍眼。我不由分说,快攻向前,生之刃顿起的蓝芒,眼看就要近到和尚身上,莲华生突然从怀里掏了掏,大喝一声:“去!”

哎呀!好一锭金元宝!

我劈的方向不禁偏了偏,但念及白长轩正在身后,又生生把刀锋掰回了正轨,架在莲华生脖子上。

他“咦”了一声道:“怎么没用?世人诚欺贫僧啊。”

我嗅着金子的香味伤感,面上愈加凶神恶煞:“臭和尚,你来干什么?”

莲华生面不改色地看了看刀刃,举起佛掌:“贫僧不姓臭,施主你的记性真是……”

我刀锋往他肉里一嵌,和尚立刻识趣地转了话头:“你拿走贫僧的狗……喀喀,念灵珠,贫僧自然是来找你归还的。”

哦,看来今天真是个黄道吉日,宜相杀。讨宝的人一拨接一拨地来,都没个空隙。我轻轻将刀一带,在莲华生***的颈上割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痕。他半合着眼,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道:“念灵珠你是讨不到了,命,我可以给你一条相抵。”

明眸抬起,他盯着我,等待下文。

“你看,现在只要我手上一拉,你的这颗和尚头就没了。你若识趣,就捡着这条命,有多远滚多远,你看如何?”

单闻一个“滚”字,他身侧的狗儿立时就伸出了舌头,口水流了一地,对着我又摇尾巴又小吠了两声。莲华生按了一指在自己唇间,噙着若有似无的轻笑,对着狗儿“嘘”了一声。

这举手投足也忒魅惑了!哪里有半分和尚的样子!

安抚了狗,莲华生转眼看我,眼神诚恳,认真道:“施主,我想你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贫僧方才一掷元宝,就是想和你有个转圜的余地,不必剑拔弩张,并不是贫僧怕了你。你这刀法,除了当个杀猪匠,实在取不了贫僧性命啊。”

“你!”我气得暴跳如雷,面上因半边面具遮掩,兴许还看不大出。臭和尚不怕死,火上还浇油:“不信吗,那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白里月还就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何况你莲华生本事再高,我倒要看看转瞬之间,你的控灵术能奈我何。

一念落定,我抽刀欲回,身后传来沉厚的嗓音:“慢着。”

又是白长轩。他这一嗓子,号得我进退不得,举着生之刃,抽动了半毫米,眼看刀刃都陷进了和尚肉中,我还是硬生生停住了。莲华生许是也觉得瘆得慌,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刀刃。我一个眼神瞪过去,他翻了个白眼,又举起佛掌做超然物外状。

白长轩自石阶上步步走下来,紫色的长袍晃得我眼花。光晕在他头顶绽开,好看得不真实。这么看着,我也忘了眼下自己完全是个半残之躯,举刀久了,受伤的手疼得要命。

他凝眸,神色泰然:“在我绝仙阁的地界上,阁下将话说得太满,对此行的目的定然不利。”

双脚站定,负手而立,风中飒飒翻飞的紫袍,好一副睥睨天下之姿。

莲华生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念道:“阿弥陀佛,这位是……”

“白长轩,绝仙阁之主。”

“哦,白阁主,”莲华生耸了耸眉峰,“怪贫僧隐世太久,未曾听过您的名号……”

“放肆!”

敢这么对老狐狸说话的,这不要命的和尚是第一人。我只容得下自己对老狐狸不尊重,他人不尊重,绝对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就要手起刀落,不料白长轩一把按住我手,不急不缓道:“未曾听闻是正常,但自今日起,老夫这名,自当给阁下留一个深刻印象。”

自信是门技术活儿,干得好让人刮目相看,干得不好就让人想糊你一脸黄泥巴。

很明显,老狐狸是属于把这等活儿练到出神入化的那类人,所有的事,他都一副尽在掌握的笃定状。我看莲华生眸光几转,最终凝出了些许服软的姿态来。他垂头道:“阿弥陀佛,白阁主的气息,贫僧认得,那日在弥留虚境破了贫僧的控灵术。阁主之修为,贫僧心服口服。”

白长轩应了声“客气”,随即又转向我,面无表情地沉声道:“来者是客,将武器收了吧。”

我默了会儿,来回看了他和莲华生一眼,不情不愿地收回生之刃。我垂下手,这才痛得龇牙咧嘴,一个不稳,往后踉跄了一步。白长轩及时用手在背后撑住我,让我不致跌倒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

莲华生那臭和尚眼中倒映出我略显苍白的面色,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他睨了眼从我手指滴落的血迹后,抬头道:“施主受伤了啊?”

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和语气,他不觉得太过“违和”了吗?

碍于白长轩在这儿,我不想和他浪费唇舌。头一扭,眼一闭,我紧靠着青草香气的一侧。白长轩似在安慰,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他嘴上不停,半是试探,半是肯定:“阁下来此,是为念灵珠?”

“正是。”

“哦,若本阁主没有记错,我仙道三派该是从未托佛门之人看守至宝,不知你是……”

最后一字尾音拖长,莲华生思忖片刻,方才应声:“阿弥陀佛,贫僧一直住在念灵珠内,时日太长,便也忘了。或许在贵派祖师发现此宝物时,贫僧便已在了吧。”

我愕然,睁眼,看向他:“你这么大一坨,还加一条肥狗,那么小的珠子能住下?”

那狗儿冲我叫了几声,其间似乎饱含不满。莲华生看了看它,又看向我,解释道:“滚滚说,它只是毛发松散了点,不是肥狗。”

“嗯……”白长轩沉吟道,“如此说来,阁下执着于念灵珠,也只是寻求一处栖息之地?”

莲华生不答话,算是默认了。

此时白长轩掌中化出琉璃耀华,一团纯白的灵气自法器中缓缓升起,正是数日前取回的念灵珠。只是,那珠子原本的灵力只剩了一半,让人着实惊讶。我凝了眉头,探寻地看向老狐狸,他却没有回应,只是古井无波地望着莲华生道:“如你所见,此珠已为老夫所用,想必是住不了人了。”

蓦然,莲华生眼中乍闪一道红光,其间夹杂着无尽杀气。但那一瞬消失得太快,我尚未定神,他又恢复了一片平和,望着念灵珠良久,嘴角扬开半丝苦笑:“看来,路上有位仙友说得的确很对。”

“嗯?”我疑惑。

莲华生摇头晃脑:“人人都说白阁主有两个称号,一个是麻烦制造机,另一个嘛……就是仙道流氓,今日,贫僧算是见识了。”

仙道……流氓……

这个称谓虽然很贴切,但是……不对!我是要无条件站在老狐狸这边的人!谁敢叫他流氓,我就砍谁!

忍下笑意,我板着铁面“有私”的脸,咬牙切齿:“你活腻了吗?”

老狐狸扬手,平静神色不见改变,眯眼道:“是这仙友说话过激了。”

“是啊。”莲华生表示赞同:“但白阁主现在的作为,似乎也和强抢民女的流氓没什么两样嘛。”

“噗……”我实在没忍住。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遇见比我更敢和白长轩呛声的人。我不禁在心里为臭和尚竖起一根大拇指。

白长轩悠悠瞥了我一眼,我绷紧嘴唇,他又看向莲华生:“那依阁下所见,想要如何处理此事?”

“唔,”莲华生左右环望了一番,道,“我看绝仙阁家大业大,多养一两人,也当非是难事。”

沉默片刻,白长轩一挥衣袖,他的嫡传弟子空青,立刻穿地而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冷不防吓了我一跳。

“师尊。”

“带这位大师去西厢住下。”

我一听此话,当即蹙眉道:“我反对。”

“嗯?”白长轩眉头微挑。我不说话,他那双上扬的凤眼就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也太不厚道了,这种关键时刻,眼神这么销魂做什么,不明摆着美男计吗?可怜了这世上就两样东西克得住我,要么银子,要么白长轩。

于是,我很没骨气地耷拉了脑袋:“随你吧。”

他颔了颔首,意思不明显,但我仿佛看穿一些。他应该是在说,这绝仙阁本来就是他做主,反对的话,随便说说就好了嘛。

没了阻碍,莲华生和老狐狸莫名地一拍即合,定下了莲华生入住绝仙阁的事。伪和尚冲着我弯着桃花眼一笑,说了句让人吐血的话:“施主,来日方长啊。”

我捂着心口,顿觉心塞。不等我答话,和尚袍子一挥,跟着空青步步生莲而去。走得大致都有十丈远了,那条白色的蠢狗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我“呔”了一声,挥手示意让它去追它那缺德主人。狗儿见我此举,很是高兴,冲到我跟前,脑袋在我腿上蹭了又蹭。

白长轩道:“看来,它倒是和吾妹很亲热。”伴随话音,也不知哪里来了一阵恶寒的风。我挺起腰板,很是正经:“这是误会,上次见面我还一心想砍死它来着。”

老狐狸不语。

我看着他脑门上似乎隐隐散发出某种不知名的黑色气息,生怕他误会了什么,刚想解释,莲华生远远插话道:“施主莫想多了,滚滚就是太久没进荤腥,一见骨头就忍不住。”

“你给我滚!”我指着脚边的狗,对它怒目相向。它听闻一个“滚”字,自以为我是在饱赋深情地叫它,蹭得更是卖力,口水滴了我一袍子。

最后,还是莲华生无奈开口,它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我站在风里,半晌无话。低头看左手的银丝手套,又想起那袒胸露乳明目张胆勾引白长轩的岚羽,五脏一痛,险些气出血来。白长轩揽过我的肩,声音放得柔和:“为兄的好阿月,老夫不是与你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勉强自己,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比你自身更为重要。”

我扭头望天:“那是你的想法,在我心中,有比自己更为重要的人。”

“呃……”我斜眼偷瞄,某人也不知是什么感触,先是耳根子一红,随即薄唇荡开半丝浅笑,似是欣慰,“嘻嘻,你还记得为兄教你的保命绝招吗?”

“哼,不记得。”我撇嘴,翻了记白眼。那种打油诗,也堪叫作保命绝招?为人奸诈,处事圆滑,三个人以上,大招都不要发。

你这算是顾及文盲的感受吗?

白长轩轻轻在我肩上一拍:“哦,既然不记得了,那你就好好将这句话抄个两百遍吧。”

我怒:“凭什么?!”

老狐狸臭不要脸:“就凭这是为兄特别为你想出来的呀。你要是不抄的话,”他抬头望天,两指捏诀,蓦地,漫天落叶飘洒,我急退半步,也止不住他的魔力紧箍咒,“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妹叛逆,伤透我的心;你的行为就像冰锥刺入我心底,啊……为兄真的好伤心!阿月……”

“我抄。”悲从心中来,我无奈败下阵来。

老狐狸闻言,随即抖抖衣衫,恢复高深莫测的阁主形象。清了嗓子,他对我道:“如此就对了。你先行回逍遥居,为兄随后就来。”

被占了便宜,不讨回来,我精于做生意的杀手面子要往哪里搁?眼见白长轩欲提步,我腰一折,腿一软,英明神武地往前扑去。老狐狸手疾眼快,回身搀住我,眉头一拧。

我气若游丝地说:“方才伤了脏腑,眼下却有些抑制不住了。”

他扫了一圈广场周围,确定没人后,望着我道:“吾妹可不是轻易露出软弱的人。”

“那是待别人嘛。你不同。吱——”我吸了口气,手臂上的血涔涔而落,这一声痛,是真实的。

他颇为无奈,尚未启齿,我又道:“前两日你装疯,我背你回逍遥居的事,你应当还有印象。”

白长轩抿唇。

“先前你诓我留守绝仙阁,惹得这一身伤患的事你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忘。”

某人还是抿唇。我只好使出绝招:“那天晚上我和你同床……”

话未完,某人一脸严肃地打断我:“吾妹伤势太严重,为兄背你回逍遥居。”

哈哈哈,我不厚道地连连笑起来。

天色入暮。

老狐狸挑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径往逍遥居走。没承想,半途还是遇见熟人了。老二跷着二郎腿,正躺在一棵树下的大石上看春宫图。听闻脚步声,他咬着马尾草很是厌烦地道:“谁人这么不识趣,敢来打扰本爷?”

我下颚枕在白长轩的颈窝,见着他斜飞入鬓的眉头微有起伏,护我的手想要放我下来,我偏是不依,挂在他身上,有多紧抱多紧。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想要绕路过去。

这时,老二放下了册子,喝道:“扰了本爷兴致,还敢不报名姓,嫌命太长了……”他起身,看见白长轩,又看见我,看见我俩的姿势,愣了半晌,说出最后一字,“吗……”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二哥,好兴致啊,大白天看这种书,不怕血气方刚逆冲上脑门吗?”

老二得我一句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将小册子塞进怀中,又望着我二人讪笑道:“师兄,你这是……”

“锻炼身体。”白长轩目不斜视地望着小路尽头,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四字罢了再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老二颇为尴尬不安了许久,放手的姿势连换了好几个后,终于开口道:“师兄……要是没其他事,我、我先走了。”

“嗯。”

得了解脱,老二喜上眉梢,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原本四下望了一圈,想挑一条可以绕开我二人的路走。看过之后倍感绝望,发现这个鬼地方只有一条道,于是愁苦着一张脸,大气都不敢喘地从我们身旁经过。

我本是想提醒老二下次得换个隐秘的地方,免得被白长轩这老狐狸撞见,可眼下情况,我着实懒得说话,便作罢了。就在错身刹那,白长轩的袖袍动了动,老二的怀里便突然烧起了一团小火,吓得他慌慌张张地将那着火的册子扔了,搁脚下使劲踩。

眼看册子烧成了一团黑灰,老狐狸方才神色沉稳地又迈开了步子。

林间六月飞花盛,身后眼神如利刃。

也许白长轩烧的是一本老二存了多年的经典版,我如是想。

回了逍遥居,他一路背着我进了寝房,放我坐下后,“呼呼”喘了两口气,抹着汗道:“累死为兄这把老骨头了。”

兀自拿过茶具斟了两盏茶,推了一盏至他的方向,浅酌了半口,我道:“我真是好奇,你是如何做到角色转换这么快的?还是你天生就适合演戏?”

白长轩举起茶杯豪饮下去,正色道:“哪有啊,为兄面面都是真性情。”

“诓别人的真性情。”

他眯起眼,落座在我对面,笑:“吾妹真了解为兄,都不是瞎说。”

“白长轩,我真想有一日能分清你到底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啊……”

“还是说正题吧,”我打断他,“你留下莲华生的理由。”

他肯随我一同回来,自然是有话还在喉头打转的,方才在广场,兴许是顾忌来往门人多,怕泄了阁主心思,所以没说出口。眼下逍遥居几乎无人敢进,总可放心言明了。

老狐狸思忖片刻,果然又眯起了满含算计的双眸:“莲华生见着念灵珠的反应,相信当是逃不过吾妹精明如鹰、明察秋毫、不动声色的眼……”

“喀喀!”我呛了口水,瞪他,“说正题!”

他笑开,很快又收敛了表情:“我仙道三派素来与佛门毫无瓜葛,让一个和尚来看守仙道至宝,此事绝无可能。若莲华生真是如他所说,早年便居于念灵珠中,你试想,是什么样的人肯屈居在这样一个小地方,且还会失传多年的控灵术?”

唔……这个问题有点困难,毕竟我的逻辑思维没有老狐狸这么发达。我想了想,皱眉回答:“脑子短路的人?”

他眼里赫然呈现死灰状,好半晌才回复过来:“你看你二师兄会去念灵珠里看春宫图吗?”

原来他还知道那叫春宫图,我一向以为白长轩只知道诗集、史书、战术之类的书籍。蓦然好奇心爆满,我随即问了一句在此刻十分不该问的话:“你看过没?”

“什么?”

“春宫图。”

“你真是长幼不分,这是该与为兄讨论的话题吗?”

我喝了口茶,望墙角:“看来是看过了。”

老狐狸捂住胸口,面上端着严肃又正经的长兄为兄形象,怒道:“为兄在说正题!”

“我也在说正题。”

白长轩一脸想撞死的表情,看得我不禁心软下来:“好吧好吧,让我想想。”转回思绪,我又仔细想了一遭,突然心头一凛,道,“难道,莲华生那臭和尚是被封印在念灵珠中的?”

这个想法,真真吓了我自己一跳。想念灵珠入我仙道三派成为至宝也有五六百年,如果莲华生真是被封印,那他的年龄……此话倒可不提,只是这样一来,倒也确实印证了他为何会失传多年的控灵术,但他为何被封印?又有谁人的修为如此之高?

白长轩显是对我这一次的推断比较满意,颔首道:“确实有这可能。他身上佛气沛然,但方才显露出来的又有些诡邪杀意,此人前尘,当是不简单。在未了解清楚他的底细前,不可让他随意离开绝仙阁。”

“嗯……”应了声,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啊?那不是要时常看见他与那条死狗了?”

白长轩莫名幽怨起来:“为兄特意将他安排在往思台后的西厢,你在极东,若是不想见,自是见不着。若是想见嘛……”

我道:“见他那个舍利头去死啦!”

老狐狸眉梢眼底都盛起笑意:“哎呀,真粗鲁。”

我别过头,冷哼一声。此时屋外暮色已深,我身上的伤痛又有些抑制不住,右臂火辣辣地烧着疼。我怕白长轩担忧,便下了逐客令:“话说完了,出去。”

他歪着头默了默,没有接话的打算。我等了半晌,见他毫无动向,便一眼瞪过去:“听不懂吗?让你出去了!”

老狐狸突然执起我的右手,害我一怔。对面坐着的人脸上带着难得的宠溺表情,摇头叹气:“又在逞强。”

我隐在面具下的脸烫得厉害,极力要收手回来,他不允,我只好僵硬着身体,咬牙道:“谁逞强了!这点小伤怎么可能……啊——”

轻点啊!

我一时满眼泪花花,看着白长轩右手凝成剑指,划开我臂上衣衫,一点一点将已经粘在一起的血肉和衫分离。他手上看似小心细致,嘴里却在天然无害地道:“嗯?你刚要说什么?继续说嘛。”

我语塞。

“这点小伤怎能伤得吾妹哑口无言呢,哎呀,一定是为兄的错觉。”

“白、长、轩!”

一天到晚这么玩我,信不信我分分钟发病给你看!

老狐狸约莫也知道火候够了,干笑两声,便收了话头。剑指越往上,伤势越重,至手肘处,裂开的血肉下,已能看清森森白骨。我一向觉得自己的最大优点就是扛打,是以受伤也是常事,虽是痛得慌,却还忍得住。于是我别过头,懒得再看。

倒是白某人,鼻息越来越重,待割开了整个袖袍,眸中就只余凌厉,好似恨不得把伤我的人捉来吃了。

我见他如此,安慰道:“只是小伤,无事。”

他抬头,凝眉:“为兄是在琢磨,你的修为在东荒之上算得一流高手,那岚羽却能伤你至此,为兄今后该选择怎样的态度待她。”

哦,原来不是担心我,我自作多情了。冷笑了一声,我答:“我看她对你很有些意思,你若打不过,大可使用美男计,说不定她还能为你所用,这不是一箭双雕吗?”

他左手幻化出一瓶伤药,涂于指上,又轻缓地抹到我伤处,一边呵着凉气一边说:“你这个提议,为兄不是没有考虑过。”

“哼!”

我要缩手,被他紧紧钳制住,不得动弹。

“但为兄认为,靠脸吃饭,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我无言以对。

他说得一本正经,继续道:“伤了我家阿月,自该有觉悟要承担老夫的怒气。如今的碧云峰,想跟我绝仙阁一争高下,我倒要看看,在这盘棋局里,岚羽要如何落下决胜负的棋子,她又要如何来逆转这一盘必输的棋局!”

说着,他的手握上了桌子角。

我匆忙抓过他的腕子,严肃道:“楚凤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管家的怒气值,你承受不了。”

老狐狸顿悟:“说得也是。”

心有灵犀地互望了一眼,我放开他的手,道:“药也擦了,现在没事,你可以走了。”

老狐狸装模作样地叹气,指责我不近人情,又从琉璃耀华中化出一颗药丸,看起来就像平常街边小贩卖的老鼠药,递到我面前,意简言赅地吐出三个字:“来,吃了。”

眉头抽了抽,我疑惑地问:“这是什么?不会是什么断肠绝情丸吧?”

“什么?”

哦,忘了白长轩从来不看话本子。那话本子中为防止属下心动,而给属下喂毒药的段子,他做过没我不确定,但我能确定的是,他应该不会取一个这么浅显易懂的毒药名。我颤着手接过药丸,又仔仔细细盯了他一回。他好看的眉眼里噙着浅淡笑意,惑人心神。

于是,我就这么没出息地被一张看了几十年的脸迷惑住了,不问缘由,径直把那药塞进了喉咙里。

长吁两口气后,突然,我浑身像被烈火灼烧起来,痛苦难当。我喉咙间像卡住了千万根鱼刺,一呼一吸都痛彻心扉。

这……这是中毒的症状?

一张原本就显得有些苍白的脸,眼下更是面如死灰,毫无生气。我看着白长轩瞳孔中的自己,眉头拧紧,咬着唇,说不出一个字。饶是痛得犹如坠进地狱,我也不肯哼一声。

白长轩揽过我的肩,抱着我,附在我耳边低语道:“乖阿月,疼就要说出来,为兄在这里。”

我颤巍巍地伸出手,极想拼了命地掐他一把,再揍他一顿,质问他给我吃了什么。可偏是这样想着,又掐不下去。于是我了悟到白长轩比我生命更重要这个道理。想到这儿,我就满心痛苦憎恶自己的不争气,抬手捂了捂眼睛。

身上的痛楚殆尽后,脸上又火急火燎地痛起来。我实在忍不住,便握紧了茶杯,一个用力,白瓷在银丝手套下破裂,碎片散落一地。

白长轩拧了眉:“为兄自小就教导你,无论何种情况,宁伤他人十分,不伤自己一毫。既然为兄在这儿,你的痛苦大可发泄在为兄身上,让你咬一口如何?”

闻言,我白骨躯一震,抬头,认真道:“可以把咬字换成亲吗?”

他合眼:“太得寸进尺了。”

“唔……那可以咬嘴吗?”

某人一推,将我放倒在地,也不顾本姑娘现在正受着他赐予的痛苦,抚额道:“哎呀,吾妹,你是不是黄色小书看多了?”

我摇头,艰苦卓绝地撑地吐出一字:“不。”

“那就是痛得脑袋不灵醒了,居然调戏为兄。”

我刚想开口纠正他这不是调戏,是真情流露,可话还没出口,脸上火急火燎的痛苦瞬间消失了,顿时神清气爽。

我愣怔了片刻,摸着那半边凉透的面具站起身,想了会儿,凝眸看向老狐狸:“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

老狐狸掐指一算,含笑道:“时候到了。”说着,他扶我到梳妆台前坐下,泛黄的铜镜中映着他和我。白长轩的紫袍那么绝世,面容那么好看,再看自己,我只觉这是讽刺。我垂下眼眸,不言不语。他修长的手指拂过我的面颊,忽然握住了面具,快如疾风地揭开了那半侧。

我愕然,仓促不安,闭着眼吼:“白长轩,你、你干什么?还我!”

他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好阿月,乖阿月,不要怕,睁开眼。”

不睁!睁什么睁!你以为个个都有勇气直面那样半边血肉半边白骨都算不上是脸的东西吗?我自幼时第一眼从水中看到那样的自己,便朝着水面扔了数天的石头,泪水涟涟,没有停歇。

若不是心脏够强,说不定我会成为仙道里第一个被自己吓死的人。

有几人能试想自己有如此脸面?

彼时白长轩寻了我好几日,才最终在湖畔找到不人不鬼的我,抱我在怀里,举得高高的,朗声笑道:“为兄的好阿月,你是最好看的,只是现在生病了,待你以后恢复,定是一个绝世的美人儿。”

我那时擤着鼻子问他:“那你还喜欢阿月吗?”

他眯眼定定答道:“无论阿月是怎样的,为兄最爱的都是阿月。”

“那你以后要经常这样抱着我举高高,哄我开心。”

“好。”

那一年,我年方七岁。懵懵懂懂之际,对白长轩的定位,已然不在长兄上。念起那阵儿能随意在他脸上亲来亲去,我就笑,笑着笑着,又会叹句“时间从来不留人”,眼里便有了温热。就如同此时,水泽盈满眼眶,我只能拼命合着,但泪还是涌了出来,沾湿了睫毛。

蓦然,有什么东西触在我左侧颊边,那种感觉,是……

猛地抬眼,我看见铜镜里的那脸容,那是完整的、精致的,有对应的另一侧。是我,这是我……我不敢相信,周身都颤起来,只手碰上了那半边容颜,害怕得不敢吱声。

白长轩适时地在身后柔声道:“你看,为兄说过,待吾妹病好,定是个绝世美人儿。”

一句话,将我从云端拖回了现实。

这样的战战兢兢,太不适合我的风格了。我敛了神色,垂头睨了眼戴银丝手套的左手,微微一握,分明还是白骨的触感,于是我面上愈发的从容,看着白长轩道:“这就是你取念灵珠的另一半用意?”

他闭关三日,又折损了念灵珠大半灵气,想来与此事脱不了关系。

白长轩捂眼,只从指缝里看我:“哎呀,为兄还以为此事够你欢喜好几月,没想到才一瞬间,你又恢复了大逆不道的本色。”

“哼,不过就是这样,有什么好欢喜的。”我撇了撇嘴,透过铜镜问他,“回答我的问题。”

白长轩无奈摊手一笑,倏然脚下虚晃,退了小半步,连带脸色也变了。这次他不似演戏,我箭步上前,扶稳了他,再去摸他脉象。他躲躲闪闪,扭捏拒绝,最终被我狠狠一把抓过。这一摸,吓了我一跳,脉象紊乱,并不似他表面这般毫无大碍。

左手五骨捏成拳头,我闷声问:“是方才与岚羽过招所致?”

“她尚无资格伤为兄。”他说得平静。

“那是……”

“呃……”他顿了顿,“天色也不早了,为兄也该去休息了。”

我蓦地明白,这伤势定是与炼那药丸有关。我心口一酸,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话在此时都抒发不了我心中对这只老狐狸的情感,只能怔怔不语,目送他离去。

到了门口,他又是一顿,背对着我说:“这念灵珠的灵气有限,要让你的身子也一并恢复如常,需另想办法。”

“我……”一句话未道得完整,便被他所阻道:“为兄知晓你对自己的半边骨躯耿耿于怀,你也不必推诿,权当这是为兄的私心吧。总有一日,为兄定会让你如常人一般。”

“嗯。”我细如蚊蚋地应了声。其实,如不如常人当真没什么,我所求的,自始至终也不过是一个你,自然,若有数不清的金银为辅那就最好了。

看了看梳妆台上的银面具,我道:“从今往后,这张脸,我只给你一人看。”

白长轩的身子微微一抖,叹了一句“痴儿”,举步踏入了银色月华中。

枯木亦逢春

枯木亦逢春

作者:君素类型:仙侠状态:已完结

作为绝仙阁唯一的小师妹,白里月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被自己最亲爱的师兄给……赶出了师门。更过分的是,那个混蛋居然还让自己给...

小说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