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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蔷薇韩青结局-许是蔷薇开小说完整版在线阅读

时间:2020-05-29 11:48:18编辑:宛海

人气小说《许是蔷薇开》由知名作者清忧倾心创作的一本现代言情类型的小说,文中主角是许蔷薇韩青,小说文笔成熟,故事顺畅,阅读轻松。主要讲述失母少女许蔷薇,寄人篱下,就在她以为生活渐渐静好之时,命运却对她重掀波澜。17岁时,她的生命里突然闯进了两个少年和一个魔鬼。单纯,不识愁滋味的俊朗富家子,桀骜放荡,看似不羁的小混混,不折手段实施报复计划的娱乐圈新贵,谁是她能停靠的港湾?就在她以为自己离幸福近了时,却又有更大的人生漩涡在等着她。

《许是蔷薇开》 第一节别来重首已三生 免费试读

第一节别来重首已三生

许蔷薇坐在餐厅里,对面的男人正兴致勃勃地讲着自己的三观和发家史,油腻的五官偏偏配着考究的阿玛尼西装,吹嘘的嘴脸因为激动有些变形。这顿饭吃得她如同嚼蜡,她拿着包包起身说:“我去外面抽根烟。”

男人有些惊,有些恼,却特意细着声音调情般地说道:“许小姐,你们韩总可是让你‘好好’陪我吃完这顿饭,你可不能爽约哦。”

这个世界最怕的就是有人不够聪明,不够有自知之明,明明是个死胖子,还学正太嗲着嗓子卖萌。许蔷薇拿着包包自顾自地朝餐厅的门口走去,她刚走到门口,包里的电话便欢快地唱起来:“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地胶着……”

她任它翻来覆去地唱,自己从包里抽出一根烟,翻出打火机点上。

一根烟刚刚抽完,一辆黑色的宝马朝着她飞驰过来,因为速度过快,在她身旁的路面擦出巨大的火花,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年轻男子将车门摔出一声巨响:“许蔷薇,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韩青,我说过我只负责演戏。”许蔷薇狠狠地在墙上摁灭烟屁股,脸上挂着一抹清冷的笑,眼神有意无意地透着一股子轻视和嘲弄。

韩青看着她,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只是那难看的神色被他控制得很好,稍纵即逝。他浅笑着伸出手在许蔷薇头发上拂了一下:“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没有办法,陈总是这次电影最大的投资人,他指定要你出演,你就不能将就一下吗?”

许蔷薇偏着身子微微避开他的触碰,可是他并不介意,慢慢踱到她身边。在靠近她的过程中,他移动得异常缓慢,一条腿明显有异样,可是并不影响他的帅气、英俊、凛冽:“不要胡闹了,我陪你进去喝一杯,给陈总赔个礼。”

韩青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抬头只见她斜靠在门上,眼神缥缈地望向别处。他准备再说点什么时,她蓦然回过头来,双眼如寒星,森冷地望着他:“我们的合约快要到期了吧?”

韩青打了个寒战,立在原处,脸上却始终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可不是还有半年吗?只要一天没有结束,你都要履行你的义务。今天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我陪这个客人,而且还要陪好,陪尽兴。”

她突然抬头粲然一笑:“好。”

韩青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呆呆地看着她推门而入。

“陈总,您不是要我陪您喝一杯吗?用杯子喝太生疏,我们既然是自己人,就用瓶子好不好?”

韩青走进包厢的时候,许蔷薇已经抓着红酒瓶子正在和那胖子调笑。她巧笑倩兮,红酒瓶子泛着暗沉的光,落在她脸上,她整张脸在那暗沉的红色下却分外动人,那是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美艳,胖子油腻的脸因为激动而泛起红光。

韩青望着拿着酒瓶的许蔷薇,没有说话,双手抱着胸。

“许小姐,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女星,这次的合约是你们天橙的了。”胖子对着韩青使了个满意的眼色。

韩青笑着咳了一声,眼里却闪过一丝寒意,不明显,令人无法察觉:“陈总,喝酒可是男人的事,你这样欺负许小姐怎么行?”

“哈哈,我就知道韩老板您怜香惜玉。”胖子咧嘴冲韩青暧昧一笑,油腻的手顺势攀上许蔷薇的肩,“放心,我会照顾好许小姐的。”

许蔷薇握着酒瓶柔媚地说:“韩总只是担心他的合约,我酒量可是出奇地好,要不我们打个赌,看几瓶可以灌醉我?”

胖子显然乐意和许蔷薇这样豪爽的女星交流,他内心早已经是千百列火车开过,轰隆隆地响。他拿着合约朝韩青递着眼色,希望能与韩青心有灵犀,他能消失在这包厢之内。

韩青并没有理会胖子龌龊的眼色,他正牢牢地盯着许蔷薇,她茫然的眼神轻飘飘的,他觉得有些凉意。他死死盯着她,她却不以为意,犹自抓着那瓶酒,红酒穿过细长的瓶颈往她嘴里流去。韩青瞧着她的样子,心里偷偷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犹似被针刺了一般,整个人麻麻的,有一股子浅浅的疼在心窝里倒腾着。他极力压抑着,却终究敌不过那难过,他低低地说道:“够了,不要再喝了。”

韩青见她松开酒瓶,唇角浮起一抹笑,那笑容里却有一丝凄然的悲凉:“为什么不喝?喝了酒才能让陈总开心啊,陈总开心了合约才能给我们天橙啊。”

听了她的话,韩青仍是纹丝不动,那目光依旧盯着她的脸,声音却十分疲惫:“许蔷薇,你疯够了没有?”

她忽地用力一笑:“韩青,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替你物尽其用啊!你不是一直这样吗?想要得到的,牺牲什么都毫不在乎啊!”

听了她的话,韩青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片刻就变得冷凝,他走过去抓她的手:“是的,我就是这样,我不择手段,我物尽其用,可是今天这合约我还偏偏不想要了。”

“为什么不要?”许蔷薇挣脱韩青的手,用指尖敲着桌面上的合约,“这可是上亿的投资,多少电影商梦寐以求啊,签到了它,做梦都是甜的吧?”

韩青没有说话,反手重重地捏住她的指尖,太过用力,手背上暴起一根根青色的血管。他这一辈子碰到过很多难缠的女人,可是从没有一个像她这样倔犟。

“许蔷薇,拜托你不要这样。”

“怎样?”许蔷薇明亮的眼眸中浮着淡淡的水雾。

“你喜欢喝是不是?”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松开紧握住她的那只手,抓了桌子上的红酒瓶,仰面就往嘴里灌下去。

“韩总,你这演的什么戏?我怎么看不明白?”胖子不耐烦地用手挡住韩青的酒瓶,“你可不要忘了我们还有合约。”

“去***合约,死胖子,滚!”韩青冷凝着脸,他努力维系的儒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因为刚刚过来挡韩青手中酒的关系,胖子的脸庞离韩青极近,他只觉得韩青那目光犀利地盯在自己脸上,似乎要将自己杀死在那目光里。韩青发出的声音像是从寒冰里渗出来的一样,一字一句说得极缓慢,可极是骇人:“我让你滚啦!”

胖子本来就是个暴发户,平时耀武扬威地活着,可到底是面对韩青这样的商场新贵,拿捏不准他的分量。他表面愤怒难耐,心里早泄了底,望着这对神色怪异的男女,抓着自己的公文包退出了包厢。

望着胖子狼狈离开的背影,许蔷薇笑得眼泪往下掉:“韩青,你又何必?为了我这么个三流之星而得罪陈总,这明明不是你的风格啊!你是担心我离开天橙吧?担心我身上的价值还没有被你榨干吗?可不管你怎样做,我总是要离开天橙的。相处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何必做戏?”

韩青仍然是那副从容的样子,含笑说:“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点分量吗?”他撑着桌子,上身侧向她,“或者我只是出于本能,或者今天我想做个好人,抑或是我舍不得你离开天橙。其实理由可以有很多,可是你为什么不信呢?”

许蔷薇再次笑了起来,语气淡然却又凄厉:“猫哭耗子早就不新鲜了,你不是最喜欢看别人痛不欲生吗?别人在你面前生不如死才是你最大的乐趣啊,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偏偏和自己作对呢?你演给谁看?我吗?告诉你韩青,你在我心里就是个浑蛋,再儒雅也是个浑蛋,再好也是个浑蛋!”

韩青听着她的话并没有生气,仍然带着笑端起桌上的酒放在唇间品了一口,慢慢地放下来,望牢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许蔷薇,我只当你刚刚那些话不是成心的,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许蔷薇冷笑:“你做得再多,也永远不会有机会做个好人,因为你早在十年前就剥夺了自己做个好人的机会,你得到的再多,也永远是个废人。”

韩青沉沉地笑了起来:“哦?可是我不在乎,是不是废人有什么关系?只要我有钱、有名、有利,我要什么都会有人大把大把地奉上。是不是废人,是不是浑蛋,是不是好人,对于我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许蔷薇看着他依旧优雅地品着洒,似乎对那些过分的话并不放在心上,在这一刹那,她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而韩青靠在桌子上,屋子里寂然无声,房顶上一缕淡黄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他长而密的睫毛在灯光下闪烁着剔透的光芒。

谁说恶魔不能和天使画上等号呀?这个时候不管是哪个女人,一定会坠入韩青所编织的温柔乡。可是许蔷薇不会,他的反复无常、冷酷无情,只有和他接触过的人才能体会,那像地狱一样的日子她已经足足过了十年。

她拿着自己的包退出了包厢,并不想和韩青再多说一句话。

韩青并没有出去追她,他不为所动地坐在沙发上品酒。酒其实是上等的红葡萄酒,色泽剔透,口感极佳,可他只觉得那液体滑进体内的时候,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向他涌来,他只觉得心里空得难受。就像每次签合约时,看许蔷薇与人调笑的那种感觉一样,心里空得难受。

可是每一次他都任由那感觉在体内肆意游走,他控制得极好,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他并不是带着爱将她留在身边,他只是要玩一场狩猎游戏,将别人手中的猎物夺到自己手上。他要让那些人原地顿足,让那些人觉得痛失了全世界,对他恨之入骨,却对他毫无办法,他要的就是这种快感。

是谁形容过他?

一个高智商的疯子。

这样形容他的人还真是了解他啊!

许蔷薇走出包厢后烟瘾又犯了,她靠在墙上点起烟来,身后的包厢里传出一阵阵笑声:“苏律师,你果真是青年才俊,那么难缠的女人你也能帮我摆平,来,这杯酒我敬你。”

怕听到别人的隐私,她避退到另一边。

苏乐生坐在逼仄的包厢里,望着面前谈笑风生的中年男人,只觉得原来做律师是这样滑稽的事。昨天替人争家产,今天替人打离婚官司,怪不得有人说律师是最见透人性寒凉的职业。就像面前这位当事人,早年和心爱之人共苦,一朝发家却不能同甘,想尽千方百计只为不让糟糠之妻分走一半财产。

他望着当事人得意的嘴脸,感觉自己做了帮凶,有些反胃,他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悄然地退出了包厢。

他只是出来透一口气,走廊上有夜风拂过,吹得廊角的风铃叮叮作响。

那风吹过,空气里隐约有蔷薇的余香,苏乐生闻着那味道,脑海内久违的回忆被勾了起来。他顺着那香味望过去,只见走廊深处有人正蜷在地上抽烟,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只看清那是个女孩子的背影。

光线晕开,她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可是那背影仍然熟悉得令他害怕。

他凝视着那背影,不言不语,似乎人是静止的。

他一时无法辨别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傻愣地站在那里。

手与脚都是冰凉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许蔷薇这样。

这样狭路相逢。

“苏律师,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真不够意思。”

叫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突兀,那人从包厢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苏律师,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你怎么就自己走出来了?”

苏乐生看着那背影听到声音也站了起来,朝着他转过了头。

苏乐生看到她指尖还夹着未燃尽的香烟,走廊上昏暗的灯光照着她的脸庞。

是许蔷薇,是他心心念念了近十年的许蔷薇。

苏乐生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傻瓜一样地瞪视着对方,过了好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虚弱的,近乎谦卑:“是你吗?蔷薇!”

他曾臆想过无数种可能,一遍一遍,反反复复。

在某个街头,她手里牵着一个眉眼似她的孩子,站在他的对面跟他说一声:“苏乐生啊,好久不见。”

或是在同学聚会上,她姗姗来迟,然后站在他身后,哀叹一声:“苏乐生,你回来了。”

可是在最初的几年,这些都没有出现,就在他以为此生再也无法遇到她的时候,偏偏就遇到了。

许蔷薇朝他疑惑地摇摇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借过。”

她跟他说“借过”,他听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秋风里的花,临风欲折。

她不认识他了?还是他真的认错了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傻傻的,一句话都没有说,望着那抹瘦削的背影,看着她逐渐消失不见。

“苏律师,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来,进去再喝一杯,这可是这家餐厅最贵的红酒,权当我一番谢意。”苏乐生来不及消化刚刚短暂的重逢,整个人就被推进了包厢。

“你刚刚去哪里了?”餐桌前坐着的孙佳君正利用用餐时间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看到他进来轻声问道。

“我看见蔷薇了。”苏乐生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迷茫地说道,“真的,虽然只是一眼,我确定我遇见她了。”

“许蔷薇?她怎么会在H城?你没有认错人?”孙佳君手中的资料跌落在桌面,这几个问题她问得很快,声音有点急促不安。

这么多年,许蔷薇一直是她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现在突然断了,她隐约听到自己心里起伏的声音,她出现了,她到底是再出现了。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认错人,我喊了她一声,她并没有应我。”苏乐生的声音有一些失落,同时也有一丝怀疑,或者刚刚在走廊上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切只是他的幻觉,像曾经无数次一样,他以为她在身边,其实只是心里的一份念想。

“就算真是她,她还会记得你吗?”

苏乐生面色一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倚着包厢的窗口站着。他的目光凝视着窗外:“这世界每天都有无法预知的事情发生,就像我以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做律师,物是人非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既然每天都有物是人非的事在世界上发生,做人又何必想得太远?”

孙佳君从他的话里听出他的坚决,不管许蔷薇记不记得他,只要她能重新出现,那才是对于他最重要的事。她学他一样看向窗户,在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再精致的妆容也已经掩饰不了眼角的倦怠,原来自己已经这么老了。

就在她发呆之际,窗前的苏乐生又说道:“佳君,你帮我去向餐厅经理查询一下刚刚那用餐人的信息。”

孙佳君笑一下,半真半假地说道:“你都已经心心念念了十年之久,一顿饭的时间都等不了了?”

苏乐生没有做声,还是独自站在窗前,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他那落魄的背影使她轻易就窥见了他的悲伤,漫过了十年时光,仍然没有被湮灭掉。

她忍了好久,眼睛里还是泛起了泪光。

第二天早上,孙佳君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趴在桌子上的苏乐生,她被吓了一跳。

他并没有被惊醒,仍在桌子上熟睡着。暮春早上的太阳那样好,明晃晃地穿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半隐半亮。像是在梦里遇到了好事情,他脸上有笑意,只是那笑容却是虚的,眉头微微皱着。

孙佳君伸出手去,想要替他抚平眉心,他却被她惊醒了。

“你来了?”他仰起头,睡眼惺忪地问道。

“嗯。”

“昨晚要你帮忙问的资料问到了没有?”

孙佳君微微呼出一口气,暮春的阳光洒在脸上她竟然觉得有些冷:“经理说那是客人的私隐。后来我问了几个服务员,他们说那个包厢是一个娱乐公司长期包的,老板就是韩青。”

苏乐生的唇角凝固成僵硬的弧度:“果然是她。没有想到她会在H城,原来韩青带着她逃离了这么远。”

又如何呢?孙佳君在心里冷笑一声,就算韩青带着她逃得再远,她还是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世界里。

“佳君,事务所的事交给你处理。”孙佳君还没有回答他,他已经抓着椅背上的西服冲出了办公室。

“乐生,你还没有洗漱。”

律师事务所刚刚成立没多久,他常常这样在办公室过夜,可是不管再忙,他都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从少年开始,她就没有见过他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可就是刚刚,他脸没有洗,口没有漱,连隔夜的衣服都没有换就匆忙跑了出去。

这辈子能让他如此失去方寸的,永远都只有许蔷薇一个。

孙佳君望着还在晃动的门,死死咬住嘴唇,想让自己争气一些,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她固守了十年的结果?难道这就是她付出所有得来的回报?她听到了自己心里那么多的不甘心,可是孙佳君知道,再多的不甘心都敌不过苏乐生不爱她。

这个世界上最难过的事,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也不是我站在你对面,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你明明知道,却可以视而不见。

你明明清楚,却自以为那感情可以像亲情一样发展。

那才是最残忍的事。

而她就经历着世上最艰难、最残忍的事啊!

苏乐生抓着西装狼狈地开着车,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很好的车技却将车开得歪歪扭扭。他想快速地去到那家餐厅,可是越想快路却像是没有尽头一样长。

其实他知道这个时候餐厅并没有营业,其实他只是想任由自己的冲动来做一件事,即使可能一无所获,他也无法在得知她的消息后不为所动。

餐厅还没有开始营业,只有一群服务生在打扫卫生,苏乐生抓住其中一个小丫头问道:“韩青的娱乐公司叫什么?”

“天橙娱乐呀!”小女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似乎对他打听韩青的事感到不可思议,在H城竟然有人不知道天橙?

“在什么地方?”他忽略掉小女生惊奇的眼神,焦急地问道。

小女生不耐地报出一长串地名,显然这些女生对这些娱乐公司都曾抱有过强烈的幻想,所以才记得一丝不差。

苏乐生匆匆地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餐厅,一路上他将车开得像火车一样快,却在临近目的地时慢了下来。

近情情怯。

他终于能深刻地体会这四个字了。

等下见到她要说些什么?要怎样去打招呼呢?

嗨,蔷薇,你过得好吗?

许蔷薇,我回来了。

在苏乐生的记忆里,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艰难过。即使在最初她离开他的日子里,因为有念想,因为有期盼,他似乎过得都没有如现在这样艰难啊。

近了,更近了。他紧张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在看到办公楼上“天橙娱乐”那几个字时,苏乐生一切的犹豫和紧张都土崩瓦解了,他停好车,直接往大厅奔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接近这样的娱乐公司,他的生活一向是严谨的,从来和娱乐圈挂不上边,他唯一喜欢的娱乐活动也只是唱K。所以当他看着整个大厅里铺天盖地的海报时,他整个人彻底地呆了下来。满幅大海报上都是许蔷薇,虽然她穿着盔甲,虽然她手中拿着兵器,虽然她化了浓妆,可是她那样真切。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在海报上摩挲着,她的眉眼、她的嘴唇似乎都带着温度。

“这位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苏乐生的思绪被前台小姐拉了回来,他有些尴尬,到底是做律师的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我想见许蔷薇,我是她的朋友。”

前台小姐呆了呆,上下打量着他,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爽朗的笑声传进了苏乐生的耳里:“陈总,你缠着我也没有用,合约的事要找我们老板谈才奏效。”

那声音他听得真切,他抬头望过去,那谈笑的人正是许蔷薇。她正推着往她身上不停揩油的咸猪手,可是因为脸上带着笑,那推搡看在外人眼里却像是半推半就。

苏乐生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恍如夏天的惊雷在耳边炸开,有麻木的刺痛轰轰地向他袭来。他本能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许蔷薇,你跟我来。”

许蔷薇显然没有意料到苏乐生的突然出现,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恼怒地抬头想发飙,却见是他,呆了一下,随即喝道:“苏乐生,放开我!”

“昨天在餐厅你不是不认识我吗?”苏乐生微微皱眉,抓着她的手,凝望着她,“既然你不认识我,又怎么知道我叫苏乐生?”

她在他的钳制下仍在奋力挣扎,却沉吟不语,因为用力,她手上抓着的合约散了一地。

纸张在地上翻飞,如飞絮,绵绵无声。

“放开我,我在工作。”许蔷薇仍然奋力挣扎,其实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掐出了红印,可是她竟然不觉得疼。

“你的工作?”苏乐生看着她,不置信地问了一句。

“有什么问题吗?大律师。”

苏乐生换了一种口气:“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替韩青做事?”

许蔷薇听着他语气里的嘲讽,心里难过起来,却对着他释然一笑:“我乐意,这和你有关系吗大律师?”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即使她真的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她仍然掩饰着自己的难过,恶声恶气地说道:“苏大律师,我还要工作,可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磨叽。”

“你非得这样吗?”因为难过,苏乐生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许蔷薇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或者他并没有加重力道,只是因为心里疼了所以才会有眼泪冒出来。她明明有那么多的话说,可是不能说啊,只有半年了就能摆脱韩青了,她多希望他在这个时候不要出现,而是出现在半年后啊。

那时的她才会无害,才会彻底摆脱韩青的掌控。

想着想着,她又生出了一股冲动,低头用力地朝着他的手腕咬了下去。

因为吃痛,苏乐生握着她的那只手还是松开了:“许蔷薇,你怎么能这样绝情?你知道这十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不等她逃离,他再次霸道地抓住她的手,那紧张的神情似乎他一松手她就会凭空飞走一样,“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样过的吗?”他再次喃喃说道。

似乎喉咙出现了异样,剩下的话苏乐生怎么也说不出来,他重重地叹一口气,可是无济于事,那些话就像是芥末,就像是尖刀,刺得他没有缓气的余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重新找回声音:“我一个人在异国,每天每夜地想你,我拼命地学法律,只是想回国后为你撑起一把大伞,从此再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可是你,过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不肯回到我这里,让我帮你?”

“我求你,不要再说了。”许蔷薇微闭起眼睛,苏乐生看见一滴滴眼泪从她的眼角翻滚而出。

她的反应吓坏了他,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最怕她哭,她一哭他就会束手无策。

苏乐生心疼地望着她:“你又哭了,你明知道我最怕你哭。”他低头替她抹掉那些泛滥的眼泪,“是因为我来缠着你才哭吗?我答应你,我这就走。”

许蔷薇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蹙紧了眉头,抬首望他,眼里一片晶莹。

苏乐生不敢劝,只怕心里越发难过。他的心里似有刀在绞,痛楚难当,他早已经说不出话来,终究只是叹了一声。

许蔷薇望着苏乐生那漆黑的眼,仿佛一点星光,投到了她心里去,泛着无声无息的波澜。她攥紧自己的手,匆匆往前奔去。

苏乐生没有去追,他低垂着头慢慢退出了大厅。她到底是为了顾向南沦落到了今天的这番模样,为什么她宁愿这样,也不肯和他在一起?走到停车场旁的喷水池畔,苏乐生回头望了一眼大厅,望着许蔷薇早已消失的背影,他重重地往假山上靠过去。因为太用力,身体与假山发出一声巨响,他并不觉得疼,整个人仿佛置身于黑暗里,他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绝望。

许蔷薇走到二楼时才敢回头张望,隔着落地的玻璃墙,远远看到他还没走,就站在太阳下,斜靠在外面花园喷水池旁的假山上。他仰着头,头顶上的太阳笼罩着他,阳光应该很刺眼,可是他像是毫不在乎。

其实她不是不想和他相认,也不是真的遗忘了过往,她只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模样,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惊慌,不想在自己还在替顾向南还债的时候拖累他,不想看着他被韩青伤害。这么多的不想都是她打给自己的牢笼。

许蔷薇坐在地上,再次用力地哭了。

“不要哭了。”一条干净的手帕自她头顶伸过来。

她怯怯地抬起头,正是苏乐生。

原来他并没有走。

“蔷薇,我没有办法就这样离开。”他皱着眉头说道。

他离她那样近,许蔷薇只觉得透不过气来,铺天盖地的都是他的气息。那气息浓浓地笼罩着她,她只觉得心里空旷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咬噬着她,她想要去挠被咬噬的地方,可那儿又像是虚的。

苏乐生说:“蔷薇,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最怕你哭,你一哭我就慌了。可是这一次,我最怕的就是你走,你这一走我怕又会是一个十年。你知道十年有多漫长吗?”

许蔷薇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以前她在他面前一掉眼泪他就会缴械投降。她慌乱地抹掉眼泪,边抹边说道:“我不哭了。”

苏乐生虚弱地笑了笑,替她抹干净了残留的泪水:“蔷薇,你可以陪我走走吗?”

她本能地想要拒绝他的请求,可是在他期盼的眸光里,她的本能却显得那样微弱。他走在前头,她跟在后面。

公司的不远处有一个游乐园,摩天轮那样高,仿佛要耸入云端一样。

苏乐生没有开车,而是往摩天轮的方向走去。他没有说话,顺着那条静而窄的人行过道慢慢走着,两侧是又高又大的梧桐树,树影照在地上,将道路映衬得更加寂静。

“你去过游乐场吗?”

许蔷薇原本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听到他的声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

“我小时候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场。”

她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在说话。

她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小时候也没有去过。那时候在农村,哪里知道什么游乐场啊。后来到桐城了,姑父、姑妈虽然待我极好,可我总像是寄人篱下一样,什么要求也不敢提,除了读书就是读书。”

他知道她小时候过得并不好,可再听着她平淡无奇的叙述,难过还是迅速涌上来,淹没了他。

苏乐生侧脸看向她说道:“我们去游乐场吧?”

许蔷薇仰着头,目光晶莹潋滟,她没有说话。在她目光触及的地方就可以看到那耸立的摩天轮,仿佛耸入云霄里去了一样,离天那样近,近得快要触手可及。

她不由自主地说道:“好。”

苏乐生原来是走在前面,他走得极慢,她很快就和他并齐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三月的暮春,虽然早上有阳光洒在身上,可是许蔷薇因为晚上有发布会,穿着短而薄的皮套装,强劲的冷风吹在身上,她打了一个喷嚏。

不等她揉揉不舒服的鼻子,已经有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那是苏乐生的商务西装,本来就极大,披在她身上,她整个人瞬间变成了短手短腿的婴儿。

她抓紧了衣服的袖口。两个人慢慢地走到了游乐场门口,因为太早,游乐场并没有开门营业。

“真扫兴。”她皱眉说道。

“坐会儿吧。”

她望了一眼摩天轮:“真高。”回过头却发现苏乐生并没有在看摩天轮,而是在看她。

他的眼神温柔而眷恋,她的心忽然一动,怕他看穿她细小的心思,她找了条长椅坐下。

苏乐生看了她一眼,宠溺地说道:“走了这么久渴了吧?你等我,我去买一瓶水。”

“嗯。”

她回过头去,他已经跑到游乐场不远处的商店买水了。隔得远了,她看到他的背影仍是瘦削的,她发现他居然穿着昨天晚上的那件衣服。其实苏乐生是爱干净的,她记得在读书时,不管周围的男生玩球玩成怎样脏兮兮的样子,他从来都是干净又清澈的。

她在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拿着两瓶水走了过来,他望着她微微笑道:“冰过的,太冻了。”

她的眼神仿佛穿透了他,她一时像在梦境里一样,回到了十七岁,两个人一起出去,他总是这样望着她微微笑。

许蔷薇笑了起来,这是从早上见面以来她第一次笑,苏乐生只觉得那笑容浅浅的,又像是刷了胶一样死死地缠住自己的目光。那笑如暮春里的太阳,让他心里暖暖的,他早就忘记了这一路上告诫自己的要冷静,不能再冲动,不能再惹她哭了。

可是她这一笑,带着甜蜜渗入到他心里,他无法抑制体内那轰隆隆如春雷一样的响声。

许蔷薇没有发现苏乐生的异样,只伸手去接他手中的水,他两手都抓着水瓶,却在她伸手过来的时候头一侧,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许蔷薇已经二十七岁了,在娱乐圈浮沉了好久,她感觉自己戴着一张面具快要窒息在这生活里了。可是他的这个吻,像是时空机器,带着她穿梭到了十七岁。

那时樱花正好,那时他的唇也像如今这样。

苏乐生望着她,过了许久才说话,声音低沉喑哑:“蔷薇,我真害怕又失去你,我总觉得握着你的手这样不真实,好害怕一松手就再次失去你,再也找不回你。”

许蔷薇的嘴唇抖了抖,却说不出话来,只用漆黑的眼睛牢牢缠住他的视线。

“蔷薇!”苏乐生沉吟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手中的水早已滚落在了地上,他疯了一样用力地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地咬住她的嘴唇,像是证明真实感。

许蔷薇也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先前故意推离他的动机、要他远离韩青的想法都融化在这一吻里。

这一刻,她只希望时间不要再走了,她几近窒息,却想要疯狂地贪恋这痛苦之中仅存的甜蜜。

一吻终于在天雷地火的震荡中结束了,他拥着她,只是紧紧地拥着她,头靠在她的肩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许蔷薇不知道等了多久,他仍然靠在她身上没有做声,她渐渐感觉到疲倦,弯腰下去看他,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出手去,终于触到他的眉心,指尖的触感温暖而柔软。她慢慢凑近,终于吻在他的眉间:“苏乐生,你等我,等我安然地、无害地回到你身边。”

她贪恋地望了一眼他缩在游乐场椅子上的睡颜,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悄然地离去一定又会令他难过。

可是她希望两个人的甜蜜不只是这一天。

“许蔷薇,我爱你!”

夜色中的荧光棒映亮了整个观众席。

许蔷薇从容不迫地躬身下台,韩青正坐在后台的沙发上观看着发布会现场的视频,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平淡地说道:“发布会很成功。”

“韩青,我有话跟你说。”

“哦?”韩青抬起头。

许蔷薇从包里拿出下午写好的合约:“我们解约吧。这些年你在我身上已经赚够了,当年那样的娱乐城十个都可以买回来了。”

“解约?你是疯了吗?还是当我疯了?”

她慢慢地说:“我愿意把这些年所赚的每一分每一毫都给你,你放了我吧。”

他看着她,她的神色落寞而凄楚:“我就是想什么都不要,我把所有都给你,用来补偿你。”

韩青抑制不住心里的狂怒,尖锐地笑了起来:“可是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留在我身边。”

许蔷薇终于笑了笑,那笑却比哭还难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说情话呢。你不就是想让我替顾向南还债吗?剩下半年我签下的电影、广告,我愿意支付违约金,公司这半年的损失,我也愿意赔。”

韩青的声音终于由颤抖逐渐转为平静,他笑着用手指捏了一下她手中的合约:“蔷薇,你知道吗?我多希望你是在开玩笑啊,你以为我真是为了钱才留下你?”

“放了我吧!”一脸浓妆的许蔷薇靠在沙发椅背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声音极其疲惫,“韩青,欠你的我这些年已经还清了,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韩青跛着腿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地踱到许蔷薇的身边,挑起她的下巴,“是想重回苏乐生的怀抱吧?你以为今天早上在公司见他,在游乐场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你想跟苏乐生在一起,陪着他,待在他身边,支撑着他?哈哈,蔷薇,你怎么总是这样天真呢?你以为我会让你和苏乐生双宿双栖吗?”

昏暗的化妆间,灯影、人影交织在斑驳的墙上,透出一股沧桑之气。许蔷薇的视线就像这昏暗的灯光,若有若无地缠绕着韩青,明明很近,却又像是那么遥远。

“为什么非要折磨我?如果是为了泄愤,是为了报复,十年来我已经还得够多了。”她自顾自地低语,“你这十年来像个疯子一样,冲我发脾气、折磨我,每次我都忍了。可是我真是受够了,也累了。韩青,你就当行行好,放了我吧。”

“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想要得到的,总会不择手段。”韩青笑得有些诡异,令许蔷薇不自觉地感到一股寒意。

韩青觉得自己的手在抖,很奇怪的一种抖动,像是失去控制一样。可是他极力控制着,脸上还是挂着那抹淡淡的笑:“蔷薇,我是不会和你解约的,因为这些年我还没有玩够折磨人的游戏。你忘了你昨天在餐厅说过的话吗?我就喜欢看别人痛不欲生,看别人在我面前生不如死,你说得对极了,那才是我人生最大的乐趣啊。你走了,我再也看不到苏乐生痛不欲生,再也看不到你们在我面前表演苟延残喘的爱情,我的人生该有多无趣啊?我一想到这种无趣就害怕,患得患失。”

对于韩青,许蔷薇再清楚不过。

他想要的就会尽力得到,过程中的残忍、冷酷、霸道,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最清楚。

韩青将许蔷薇拟好的合约摔在她面前:“其实做人很简单,一辈子就那么长的时间,眼睛一闭就过去了,你为什么非得跟我作对呢?你知道啊,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和我作对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难道你忘了向南?如果他不和我作对,现在的他早已是另外一番模样了。你知道监牢是什么样子吗?听说那里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这十年向南是怎么熬过来的。明明就只有半年了,蔷薇,为什么你又想亲手将他推进深渊呢?”

许蔷薇瞧着韩青的样子,他脸上仍然带着浅笑,这么多年了,他脸上的神色总是波澜不惊的,望得久了就像对着木偶人一样。也只有靠得近了才最清楚,看似无害的木头人,往往有着颠覆世界的力量。

向南……向南……

她怎么能忘记了顾向南,匆匆近十年过去了,他就是一颗盘桓在她心里的朱砂痣啊,挠不得,碰不得。

她只要想起这个名字,喉中的刺痛便一路延伸到胸口,心像被人用剪子剪开了洞一样,撕心裂肺。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用尽全身力气,用尽所有,售罄所有去喜欢她。

可是苏乐生呢?

这么多年,这么这么多年……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和他在一起的念想。

韩青望着出神的许蔷薇,过了许久,他重新拾起扔在茶几上的合约,双手把玩着:“除非我死了,否则这场游戏永远都不会结束,你和苏乐生,这辈子都不要想在一起。除非你能再一次看着顾向南为你的爱情陪葬。”

许蔷薇知道他说到做到,听着这几句话,她全身微微发颤,半伏在沙发之上。

韩青只听得到她绝望的哭声,夹杂着窗外影迷的尖叫。

许蔷薇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其实从十七岁开始,她就已经很少这样绝望地掉眼泪了。她从沙发上起来,才发现窗外已经黑了,或许已经到了半夜。

半晌,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定的光。她现在清醒,清醒地知道,要想摆脱韩青,只能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这样,也唯有这样,她才能不带一份罪恶地守着苏乐生,韩青才不能再伤害顾向南。

她不能接受顾向南再为她倾尽所有。

许是蔷薇开

许是蔷薇开

作者:清忧类型:现情状态:已完结

失母少女许蔷薇,寄人篱下,就在她以为生活渐渐静好之时,命运却对她重掀波澜。17岁时,她的生命里突然闯进了两个少年和一个魔鬼。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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