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64216》 第8章 到此为止 免费试读
过了两天，秦怡的情况稍好了一些。
秦曼照例给秦曼送饭，吃着饭，秦曼迟疑的开了口：“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做手术，要先化疗。”
秦怡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笑着给秦曼夹菜。
很快，秦怡的化疗提上了日程。
化疗室。
针管刺入秦怡的脊椎，蚀骨的疼痛中伴随的是无尽的恶心头疼。
好疼，也许死不过如此了吧……
秦怡死死的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她整个人蜷在床上，不肯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因为秦曼还等在化疗室外。
漫长的穿刺结束，秦怡全身都是冷汗，无法挪动一个手指。
回到病房。
秦怡疼的几乎无法入睡，密密麻麻的冷从骨头缝中渗透了四肢。
她闭着眼，等着秦曼睡着以后，才疲惫睁开。
看着秦曼趴在病床上不安的睡颜，她伸出手，却不敢触碰。
只能虚虚勾着秦曼的手，眼里泛着泪光，无声喃喃：“曼儿，我好疼……”
做了两次化疗以后，秦怡开始掉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看着一旁秦曼担忧的神色，她笑着说：“曼儿，你给我剃光头吧。”
秦曼强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找来工具非常认真的给秦怡剃头发。
隔天，秦曼再来医院，秦怡一见她便是一震。
秦曼也剃了个光头。
注意到秦怡的目光，秦曼满不在乎的说：“我觉得光头也挺好看的，而且这个发型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姐妹。”
秦怡心中一酸，眼尾泛了红。
秦曼打开了病房的电视说：“你先看一会电视，等会我们吃饭。”
电视里正播着本地新闻。
主持人清澈的声音响起：“据报道，参加世锦赛的一名运动员，被药检出问题。”
秦怡一怔，心中蓦地升起一点希望。
但不过几分钟，她就回过神，摇了摇头，换了个台。
她如今的状态，哪里还能比赛?
坐在一旁的秦曼看着秦怡，却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秦曼带回了一张纸递给秦怡。
上面写着的世锦赛补位报名表，让秦怡微微一愣。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秦曼轻声说：“机会来了，总要试试。”
秦怡接过报名表，眼眶红了，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俱乐部退役发布会现场。
在所有人注视下，秦怡戴着假发上了台。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要宣读退役感言时，她却说的是：“我是要退役，但是要在比完最后一场比赛之后。”
在这么多媒体前说出口，俱乐部和顾明远就是想要让她现在退役，也不能了。
秦怡说完，朝着媒体鞠躬后转身就走。
走廊上，顾明远追了上来。
他一把拽住了秦怡怒斥道：“你就非滑不可吗?”
做了化疗穿刺后，秦怡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这一扯，让她几乎跌倒在地。
靠在墙上撑着身体，她深深看了顾明远一眼：“我6岁上冰，人生的所有都在这冰场上了，我放弃不了。”
顾明远眼中压抑着一片黑沉。
他声音带着怒：“你如果执意要参加的话，那就和俱乐部解约吧，我丢不起这个人。”
秦怡愣住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顾明远喉头动了动，正想说她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可秦怡却忽然笑了，她眼中含泪，轻轻的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
过了一个月，商场的公共冰场。
秦怡正在冰上训练。
没有场地，她就到公共冰场滑。
没有编舞，她自己来。
没有教练——没有关系，她以后都不再需要了。
公共冰场到了闭馆的时间，秦怡才下了冰。
她站都险些站不稳，就在她要摔落在地的时候，却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秦怡惊讶的抬头，却看见顾明远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
秦怡松开了手，扶住扶手小声的说：“谢谢。”
语气客气的仿若在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然后她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顾明远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更衣室。
秦怡坐在椅子上换鞋，顾明远倚靠在她对面的柜子上。
夕阳透过玻璃把两人的身影拉长，也拉得越来越远。
秦怡换完鞋，才抬眸看着眼前的顾明远。
她顿了顿，突然问：“顾明远，你……曾经有没有爱过我?”
顾明远一愣，然后陷入了沉默。
逆着光，秦怡看不清顾明远眼中汹涌的情感。
她缓缓开口：“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骄傲的弟子，等我退役以后，也会成为你最骄傲的妻子……”
接下来的话，秦怡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你从没得到，而是得到后却难以阻止的消失。
她站起来，背对着顾明远。
所以她也没有看见顾明远脸上再也无法控制流露出的痛苦。
“我爱你。”她终于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秦怡的脸庞迎着夕阳，嘴角扬起一个笑，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她深吸了口气，又轻轻说：“不过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没有管身后的顾明远是何种心情，秦怡大步往前走，出了更衣室。
空旷的更衣室连空气似乎都凝滞。
顾明远突然大步追了出去。
场馆门口。
他看见了秦怡的背影。
这时，一个被父母抱在怀里的孩子与秦怡擦肩而过。
孩子手中的风车勾起了秦怡的发套，露出了她光洁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