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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小说)周褚阳陈初免费阅读

时间:2022-12-14 17:10:27编辑:沛珊

周褚阳陈初是著名作者巫山刚刚发行的一部小说中的男女主角。这本小说以巧思支撑的短篇小说,内容很是有趣,简练生动,极富韵味。一起来看看小说简介吧!周褚阳,他野性、神秘,原本为黑暗而存,直到遇见温敬,早已封固的内心渐渐有了一丝柔情。温敬,她张扬、独立,原本安之若素,直到遇见周褚阳,才明白这世间会有如此飞蛾扑火般的眷恋。如果他们的相遇注定是一场不可言传的劫难,她愿意为他义无反顾——“没有人能拒绝命运。我选择你,这一生都不会错。”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苦,都是在等不善言辞的甜。终有一天,你会遇见那个人。即使从未表明彼此的心意,你也愿意追随他的脚步。万里之途,从生至死,永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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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褚阳回到旧厂房区的出租屋已经接近凌晨,手指间那根烟已经抽了三天,他瞄了眼快烧到手指的那截距离,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白雾,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最后一丝星火。
  整个环境阴暗潮湿,他埋着头往前走。
  这条走廊很破旧,地上到处都是报纸碎石和一些装修遗留下来的工具。当初这个地方原本也是要扩建大型厂房,谁知工程进行到一半,老板投资失败跑路了,丢下一堆烂摊子。有些员工家属来这边闹事,和修建厂房的负责人大打出手,闹出了命案,最后没人愿意接手这块地,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在去年,有人重新买下这块地,把厂房改成了出租屋,租给外来打工民工,价格便宜,但离市区实在太远,所以愿意住这的人也不多。
  周褚阳走过十五个房间,只看到五个房间的门是关着的,其他都大敞着,被厂房顶上的大灯照射出模糊的轮廓,灯光在走廊交界处留下一个小小的圆圈。他在自己的屋前停住脚,手伸进裤兜里摸钥匙,头依旧低垂着,目不斜视。忽然有一声干脆的嘎嘣声从楼道里传来,所有动作一瞬间变得无声无息。
  他确定了声音所在位置后,立即紧贴着对面的门,融入黑暗的墙壁和走廊间。
  因为他的房间和对面的门都是关闭的,所以灯光未透进来。而声音的来源与此处隔着至少八个房间,其中有多于五个房间门都是开着的,对方要过来,必先会在开着门的房间口经过,在灯光圆圈里投出阴影。
  显然那人看不到他,一下子慌乱了,疾步追过来。就在对方逐渐接近他的房间门,也可以放缓脚步时,周褚阳一个健步从对方后面冲过去,扼住他的脖子,低声质问:“从A市跟在B市,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对方迅速反应,抓住他的手,腰身下弯,狠狠将他往前甩。两人立马扭打在一起,彼此势均力敌,谁也没能将谁打趴下。他们在纠缠中离开了原先的位置,当他倒在地上,被对方按住手臂时,他看清了那人的脸,沉声道:“是你。”
  他双腿斜上一勾,对方又被他扑倒在地。他趁势而上,对方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周褚阳受了伤,没有追上他,但他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陈初被杀那天,他追着凶手的踪迹一路追查下去,找到杰克,当时这个人就是被杰克聘用的公关经理。杰克被逮捕入狱后,因为他们都是被逼迫服从命令的,并且没造成实际的伤害,所以他当场就被释放了。
  周褚阳洗好澡,坐在床边擦头发。他将裤兜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一一摆在床边上。
  一把瑞士军刀,两根没抽完的烟,一只打火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他缓慢地将纸条摊开,压平边角的褶皱,目光平静地盯着上面那串数字看。这张纸条是在寻找陈初下落的那一晚小叔给他的,上面是温敬的号码。
  小叔跟他说:“她喝醉了,但是她又很清醒。如果你也不甘心的话,就留着这张纸,权当给自己留点希望。”
  ……
  这张纸揣在兜里都快被长时间的闷热和汗液弄烂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上面的数字却非常清晰,清晰地刺目,令他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睛。
  他拿出手机,按出那串数字,盯着明亮的显示屏看,最后又一个个清除。
  关上灯,手机也没电了。
  他在黑暗中捏住断烟和打火机,手指不停地动,最后放下打火机,将落了一地的烟丝细细碾碎。
  温敬又堕入梦境中,她在前面奔跑,后面有个模糊的身影在追他。那身影高大可怖,没有脸的轮廓,只有那拗口的中文发音像魔咒一般不停地传入她耳中,她捂着耳朵失声尖叫……
  窗外一声惊响。
  她猛地挺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窗边。窗帘是不透光的,外面连接着走廊,有风声窸窸窣窣从窗缝里透进来。温敬赶紧找到床边的手机,打开解锁键,主屏幕上有条未读信息。她迟疑了两秒钟,还是跳过,点了通话记录。
  窗外又是一声惊响,她赶紧走下床,蹑手蹑脚地朝落地窗靠近。
  她一边走一边调出通话记录,给萧紫打过去。
  画面闪动了几秒钟就被接起,温敬对着话筒大喊:萧紫!我吹风机是不是在你房间?快给我送回来!你以后再乱拿我的东西,就不收留你住我家了!
  温敬说完立即将手机贴住耳朵,听见话筒里快速的脚步声,萧紫喘着气说:“我马上到了。”
  三层楼梯,她完全是用跑的。
  可在萧紫进门之前,温敬已经站在了落地窗边上。她屏住呼吸,猛地拉开窗帘。窗门果然已经被移开了一小段距离,可阳台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仔仔细细察看了下,发现有几只铁质的衣架缠到一起了,被风吹着时不时地就会撞到不锈钢管,声音和那种惊响类似。
  或许她只是忘记了关窗门。
  萧紫里外张望了圈,确定家里没人后,陪着温敬坐在床边。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缓慢撕下脸上的面膜,拍着下巴说:“要不我们一块住吧?我搬下来或者你搬上去。”
  温敬脸色有些苍白,胡乱摆弄着手机,接连进入和退出几个软件,不知道自己想要看什么,最终冷静下来,点开信息。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母:move on。
  朝前走。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短信,手指没意识地摩挲着那两个单词。
  萧紫又问了遍她的意思:“去年过了本命年,照理说今年应该顺风顺水呀,我怎么觉着今年才是你本命似的。安全起见还是我俩住一起吧,万一我也遇上什么倒霉事呢。今天回来还听小区的人说,西边别墅区被盗了好几家。”
  “你想说什么?”温敬漫不经心地回,视线还停留在手机上。
  萧紫凑过来看,被她挡了回去,于是讪讪:“万一真是小偷,临时见色起意怎么办?毕竟咱俩都长这么美。”
  “那我们住在一起不是增加犯罪率吗?”她将信息栏里那串数字记住,删除短信,收起手机,看向萧紫。
  “那可不一样,你有脑子我有武力,双剑合璧还不得把这片的小偷都抓住咯!为人民除公害,说不定还能上个新闻,正好也给咱们东澄做免费宣传了。”萧紫拍完下巴又去按摩脸,绷着个脸不让自己笑。
  温敬是真的被她逗开心了,说:“那我去你那边吧,简单收拾下就好。”
  萧紫自然高兴,逼着她当场捡了两件衣服就跟她一块上楼去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打电话给阿庆,让他再带一个人过来帮温敬搬家。还联系了室内设计师做重装,务必要帮温敬那屋子排除所有安全隐患,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有她折腾,温敬就乐得清闲了,早早去了公司。刚坐定就接到安和集团部门经理的电话,告诉她总经理出国公干,日前回国了,这两天在玺韵高尔夫球场会有几场商务会谈,明确有意和东澄合作,只不过总经理实在太忙,所以得麻烦她亲自过去一趟。
  温敬犹豫了几分钟后还是答应了。
  下午萧紫过来,说起玺韵高尔夫球场会面的事,她忽然记起什么,拍着腿说:“我忘记告诉你了,之前查到的裴西的住址是他租的房子,现在已经转租给别人了。”
  温敬沉吟:“所以现在是完全找不到他的人了?”
  “他会不会出什么事?需要报案吗?已经失去联系将近一个月了。”萧紫忽然紧张起来。
  “别慌。”温敬凝眉想了想,“我记得当初他要和东澄合作的时候,好像有用过一个私人邮箱和我联系。”
  她赶紧打开电脑翻出记录,注册了一个新的邮箱账户,保守性地给他发送了一份邮件。正文内容写到:Percy,你不是说对我一见钟情吗?不是说为我神魂颠倒吗?我现在允许你追求我了,你却失去了联系!给你机会大概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我愿你永远都不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不确定裴西到底和多少人说过“一见钟情”、“神魂颠倒”这样的字眼,也不确定这个邮箱目前是否还在使用,又或者面临一些其他状况,只能尽可能提到一些隐晦的字眼,增加让他猜到是她的可能性,而对于旁人来说,她不过是被一个无情抛弃的前女友,因爱生恨发来了一封毫无意义的分手邮件。
  萧紫皮笑肉不笑地和她开玩笑:“裴西怎么会用私人邮箱跟你联系?他给你发什么了?”
  温敬让开位置,随便她看。萧紫点进去,结果发现是一封长达几千字的示爱,很明显有从网络上摘录的痕迹。
  她看得忍俊不禁,心情轻松了些。温敬拍着她的肩说:“不会有事的,放心。”
  第二天两人就准备和安和总经理见面的相关资料和文书,温敬做了一整天的功课,把安和这几年的发展方向和定位都了解清楚了。按照约定的时间,温敬一行提前了两个小时到达玺韵高尔夫球场。
  除她和萧紫以外,还有个部门经理随行,阿庆将他们送来后也没有离开,跟着他们一起在会所里面转悠。到达球场时,温敬看到了之前见到的那位经理,正点头哈腰地追在一个人身后讲话,而那人却目不斜视,精明的一双眼只盯着他杆下的球。
  意识到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时,那位经理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稍等。温敬便没有离开,隔着五米距离坐了下来,那时和约定的会面时间还相差六十八分钟。这六十八分钟里,那位总经理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球场,也没有正面和她碰过视线,只是一味地追着场上的球。
  不得不说,他的技术是极好的。命中率高,挥杆动作干脆,又狠又准。
  温敬含笑看着萧紫:“如果我哥在这里,他就不敢这么嚣张了。”
  萧紫推了她一把:“说什么呢,如果温时琛在这边,哪还有他出风头的机会。要出,也给他按洞里面去。”
  他们的经理听得云里来雾里去,问道:“温总球技很厉害?”
  萧紫眼底燃烧着灼热的光,解释道:“高尔夫球界有四大大满贯赛事,分别为英国公开赛、美国公开赛、美国大师赛和美国职业高尔夫球协会锦标赛。温时琛曾经是四大大满贯的全场MVP。”
  当时欧洲协会给他起了一个外号——东方贵族。
  那四场比赛,让整个欧洲区的比赛选手都记住了“温时琛”这个名字。数不清多少个狂欢的夜晚,多少人疯狂大喊着这个名字,为这个东方贵族彻夜不眠,高声喝彩,为他骄傲,为他沉沦。
  在还可以热血沸腾的年纪里,萧紫就已经背着包,追随着他的脚步满世界地跑了。当时除去正规比赛,还有许多业余规则,温时琛参加的比赛大大小小有接近一千场,而萧紫最少也跑了八百多场。
  后来温时琛回国,萧紫就全情投入学习,毕业后义无反顾地跟着温敬创业,一路走到现在。
  “有何感想?”温敬打趣道。
  萧紫抿抿唇,笑得眉眼弯弯:“那种苦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这些算什么?”
  温敬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看了看手表,秒钟转过12,六十八分钟已过,到了约定会谈的时间。她朝远处的经理抬手示意,对方冷汗直流,鼓起勇气再次上前和自己的老板交涉,果不其然又被忽略。
  萧紫顿时怒了:“什么意思?这总经理哪里来的,这样傲慢无礼?”
  温敬也立即起身,转头就走,身后几人疾步跟上。经过商量,他们决定先在这里住一晚。
  “这个会所还有很多其他的娱乐项目,今晚就别管那些事了,你们自行方便,好好玩一玩。”温敬是对自己的经理和阿庆说的,前者见怪不怪,倒是阿庆没来过这么豪华的会所,有些不知所措。
  温敬就特殊关照了下,让经理带着他里里外外转一转。途中看见好几个穿着比基尼从游泳池过来的美女,阿庆看得眼睛都直了,一愣神才发现身边还有个人,于是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敢再东张西望了。
  经理笑着说:“都是男人,害什么臊。会游泳吗?”
  阿庆点头,经理又和他商量:“那待会先去房间里换衣服,我们去游泳池转一圈?”
  “好勒。”阿庆又跟上去问,“朱哥,你来公司几年了?”
  “好几年了,跟着公司一块干到现在。”
  “那温总和萧总是不是很器重你?”阿庆不太会说话,却胜在实在,说得朱哥心里一甜,拍着胸脯应道:“说器重不敢当,不过我也算是公司的元老了吧。温总和萧总都是好人,你给她们开车,不磕碜。”
  “那……那你……”阿庆犹豫不决。
  朱哥瞪他:“有话就说,大男人婆妈个什么劲儿?”
  “我、我想问的是……那你跟总部的人熟吗?”
  “那要看谁了。”朱哥仔细一寻思,好像回过味来,“你小子,不会问的是温总身边的周善吧?”
  阿庆立马脸红了,支支吾吾不说话。朱哥那人精一看就都明白了,拍拍他的肩问:“你从农村来的吧?”
  阿庆傻乐呵地点了点头,朱哥似有无奈,看他一眼又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几番犹豫,最后直接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敢追周善的人可不多,你小子有点气概。”
  “不、不是,其实我……”
  “行了,甭说了,我还看不出来嘛。之前跟总部一起合作过项目,我留了她的号码,回头给你。”
  “谢谢朱哥!”阿庆高声应了,一来二往,关系熟稔,两个人就都放开了,谈笑声越来越大。
  这边温敬和萧紫开了个商务包间,萧紫累得躺在床上不肯动,预定了精油推背上门服务,温敬不想做,捂着被子睡了会。醒来时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安和的经理打过来的。她没有接,简单收拾了下就悄悄地出了门,没有惊动仍旧在睡的萧紫。
  玺韵高尔夫球场的总负责人是温时琛的好朋友,年前还在一起吃过饭,温敬和他也比较相熟,之前来过几次。她避开人多热闹的地方,轻车驾熟来到温泉区。这边是VIP客户开放区,有定制金卡的会员才能进入。
  领头的小倌认识她,直接将她带到老地方。
  “温总,需要特殊服务吗?”
  “不用了。”她挥挥手,那小倌略显失望,温敬又道,“那你先出去吧,有需要我再叫你。”
  “好的。”小倌离开后,温敬踩着暖石坐进温泉中。
  这四面都种植着芭蕉树,檐廊和物品几乎都是实木制造,整体仿照东南亚风格设计, 幽静而文雅,池子边还熏着香。这香气透进身体里,仿佛每一根发丝都为之颤栗,原始的张力游走在血液中。
  她好像又深刻明白了特殊服务在这里的重要性。
  温敬闭上眼睛,没一会睡意再度来袭。泉口细流涓涓,一波又一波地撞上她的小腿,撞得她四肢疲软,晕乎乎地往水中深陷。忽然间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她懒散地扶着墙壁往上挪,手指却只不停抚摸暖玉,挪了一下没动又沉下去了。
  她想到什么,唇角往上微弯:“既然进来了,就帮我按下肩膀吧。”
  脚步声停顿了下,朝她身后走过去。
  “上回来好像还没有这种香,这是在哪里买的?”她好像累得睁不开眼,清明与困意之间只隔一线,下一秒钟就能睡过去。她的身体也因为这股懒散劲左右摇摆了下,又往池水中陷进去几分。
  “回头给我包一盒这种香。”她语调缓慢地又补充了一句,柳叶眉带着股慵懒,被水雾浸染出几分动人心魄的美。
  无人回应,她也没有知觉。
  直到一双手按住她的双肩,指腹的粗糙碰触在光裸的肌肤上,引起一阵激烈的颤栗时,她才猛然惊醒过来。瞪着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回头看,这一看,妩媚中又带着几分惊喜,她低呼:“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褚阳神色不动:“过来办事。”
  温敬不相信这种巧合性,但也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于是作罢,转而问道:“你跟着我过来的?”
  “嗯。”他的手从她肩上离开。掌心沾了水珠,肩上一瞬冷寒。
  温敬又往池子里钻,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一条浴巾,挡住胸前的一片春光。她停顿了片刻又问:“小倌放你进来的?”
  “不是。”他从高处俯视她,坦然直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见你进来半天没出去,所以来看看。”
  “小倌不知道?”她被热气熏得双颊酡红,笑得明艳,“你翻墙进来的?”
  她左右张望了眼,从他来的方向看到屏风后的石林,惊喜回头,却见刚刚还在几步远之外的男人此刻却蹲下来,双手撑住石壁,一张俊脸近在眼前。
  他的手绕过她的肩,托住她半湿的头,问:“小倌是男的?”
  “嗯啊……”她平静点头,“怎么?”
  “我帮你按摩?”他的眼睛被长而浓密的睫毛遮蔽着,笑意很快敛进去了。
  “你还会按摩?”
  “随便按按。”他轻轻说,“总比折断骨头容易。”
  温敬反应了会,笑出声来:“那还是算了,我怕你控制不住力道,再把我的肩给扭断了。”她握住他的手,靠着他的耳朵吐气如丝,“小倌的手艺应该不错,他会让我很享受,你不行。”
  因为这个靠近的动作,温敬半个身子从水中探出来。一条长浴巾,勉强裹住胸口以及大腿,稍有不慎便春光乍泄。而这温泉池的热气又很大,到处氤氲着白雾,她这一出,就跟出水芙蓉一模一样。
  俏生生一枝芙蓉靠着他,水雾朦胧,活色生香。周褚阳全身都汗湿了,眼神低迷地扫视着她。说男人不行,不管哪方面,都是不能忍受的。他双手一揽,扶着她的腰将她重新按进水池里,动作太猛溅起了水花,触发到鸣叫器。
  小倌急急在门外问道:“温小姐,你怎么了?”
  温敬一只手揪着周褚阳的领口,喘着气说:“没事。”
  “需要我进来帮您处理下吗?”
  “不用了,你别进来。”她手忙脚乱地把鸣叫器关掉,扔进旁边的芭蕉树丛里。一抬头,撞进他黑沉沉的眸子里。
  “我还……行不行?”他附在她的耳畔,声音闷沉沙哑彷如溺水的石钟,撞击在石壁,声波顺水而流,流向了海底,在那一望无际的黑暗的深海中,越流越远,越流越深……
  温敬一身虚软地回到了包间,萧紫已经醒来,在和经理谈事。见她有气无力地进来,萧紫找来一只吹风机,追着她问:“这是去哪了?怎么弄成这样?”
  “去泡温泉了,撩了一下给我按摩的小倌,技术不行就说了他两句。”温敬抿抿嘴。
  萧紫大惊:“老实说,你敢撩拨一个男人,我已经很佩服你了,你竟然还敢挑衅,他没把你吃光抹净就已经很不错了。”
  温敬笑而不语,萧紫关上房间门,倚着橱柜打量她:“是周褚阳吗?”
  “就知道瞒不过你。”
  “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我的问题。”萧紫掀掀唇,“是不想瞒我,才告诉我的吧。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温敬摇摇头:“可能碰巧。”
  “碰巧在这里?你信我都不信。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要提醒你,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了解了吗?”萧紫紧张追问,“还有他是怎么计划你们俩的未来的,他有没有跟你提过结婚之类的?”
  温敬觉得好笑:“都没有,这些从来都没有说过。”
  “那你在做什么?”萧紫骨子里是守旧的,“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在逗我吗?以前我还纳闷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可怎么也不能是这样的啊,什么都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还有,你之前不是说只会喜欢一阵子的吗?”
  萧紫一连番轰击,让温敬有点发懵,她迟疑了会,说:“嗯,可能还有一阵子。”
  她双手交叉坐在床边,夕阳的光辉照射在她年轻的面庞上,为她充满未知和迷茫的轮廓扫上一层金粉,她将自己想象成远航之路上的一只小船,似乎才刚刚启程,才刚刚找到一个前进的方向。
  一无所知远比谎言更温柔。
  他如今不对她说谎了,哪怕沉默,也是一种信任,至少她不用再费心去想哪句真哪句假,她只相信move on。
  朝前走,沿着他的轨迹。
  晚上一行人在高尔夫球场自带的餐厅吃饭,温敬这回总算见到了传闻中的总经理——方志山,安和电子科技的创始人。
  他在多人的簇拥下进来,脸上微显疲态,不耐烦地和人应酬了几句便要离去。好在对方眼尖,及时打住了话题,好言好语陪着劝着,这才没令他直接甩手走人。许是他们这边的关注太密集,眼神又太浓烈,方志山后来看到了他们。
  他同经理交头说了两句话,那位经理忽然神色大变,显得真真为难,可他却置若罔闻,那经理只得硬着头皮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温总,萧总,白天的事实在抱歉,是我们怠慢了。方总说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吃个饭就当做向你们赔罪了,您看可以吗?”
  “赔罪是这样的态度吗?你们的方总还真是眼高于顶。”
  经理脸色更加苍白,紧紧攥着手说:“还请两位大人大量,我们方总年轻气盛,实在是……”
  “实在是目中无人。他来让你请客,却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表示,而所谓的客,也只是我和萧紫对吗?”温敬看看桌上的朱哥和阿庆,“你让我的员工怎么办?”
  “如果、如果这两位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们去吃海鲜。”经理冷汗直流,看起来是真的无能为力。温敬不愿为难,点点头算答应了。
  她和萧紫走过去,也没同方志山客气,向桌上其他几位点头示意后便径直坐下了。
  温敬说:“方总,我的员工都是第一次来,不熟悉这边,你看可以向你借一个人吗?”
  方志山撇了眼身后的经理,嫌恶地挥挥手:“去吧,一整天在我面前晃,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那经理简直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眼温敬,飞快逃离餐厅。
  萧紫和温敬四目相对,都不禁一笑。一整晚陪着方志山应酬,这位对公司的业务完全不了解,被问到VR技术的推广和运营,他不是转移话题就是装傻充愣,再不济就是甩脸子,还得让别人捧着呵护着。
  那桌上其他的人就差跪地上求他了,他一脸冷漠,根本不为所动,反倒对萧紫有些过分的热情。温敬似明白了这场饭局的意思,没等到方大公子尽兴,就直接拉着萧紫走了。
  萧紫抱怨了一路:“什么玩意,真把自己当皇帝呢?伺候地不好就大骂滚蛋,要是杀人不用判***,他是不是早就上天了?简直有公子病。”
  温敬忍俊不禁:“你这一生气都说的什么话?”
  “你不懂,这都是微博上的。哎,你说他什么意思?中午还爱搭不理,现在怎么一副纡尊降贵来结交我们的委屈样啊?”
  “可能是,被你的美色俘获了。”温敬认真地说,“好了,这件案子你来跟进吧,我觉得那位方大少爷应该会更有兴趣跟你谈谈合作。”
  萧紫大喊救命,追着温敬跑,两人打打闹闹也没注意走,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人。
  温敬赶紧道歉,对方反应不大,她伸手去扶他,忽然愣住。萧紫跟上来察看情况,见两人都看着对方,好奇道:“你们认识啊?”
  温敬拉着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谨慎地看了下周围的环境。铺满鹅卵石小路的后花园里,前面是住宅区,后面是高尔夫球场,时不时有人在身边走过。
  她冷静下来:“你又想干什么?”
  “温小姐,别紧张。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能凑合说点英文,才被杰克逼着去绑架你的。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也没必要,对吗?”那个中国公关从地上爬起来,朝她点点头,“放轻松,我真的不是为你而来的。”他左右扫视了眼,迅速说,“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你好运,温小姐。”
  在他走后,甬道上又出现一个人,黑衣黑裤带着鸭舌帽,行色匆匆追了上去。在与温敬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很快看了她一眼。
  温敬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到实处了。
  周褚阳反跟踪那个中国公关来到了玺韵高尔夫球场,遇见温敬纯粹是巧合。一场狭路相逢,让他快速终结了这场跟踪。
  顶层一整层的豪华商务套房都被方志山包下了,他还没回来,走廊上空无一人。中国公关潜入了他的房间,周褚阳尾随在后。合上门落锁,嘎达应声,两人正面交锋。
  “你究竟是谁?你到底在查什么?”
  “你又在查什么?”那人耸耸肩轻松地笑,“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查的应该是同一件事。”
  “方志山有问题?”周褚阳不答反问。
  对方摆摆手,退后一步坐下来,以谈判的姿势邀请他:“我们没必要绕弯子互相试探,直接说明白了不是更好?我是故意接近杰克的,他手上有份名单,里面的人物都涉及到了高密实验事件。绑架温敬和陈初被害都不在原定计划中,杰克是个疯子,他为了能尽快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周褚阳在他对面坐下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在调查这个高密实验事件,对吗?”那人把手伸进裤兜里,摸索着什么东西。
  周褚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嘿,放轻松,我只是在找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他摸来摸去,最后掏出一枚徽章扔过去,周褚阳接住,打开掌心看。
  西点军校的校徽,象征着美方武装力量的盾牌,雄鹰紧握13支利箭和橄榄枝,战争与和平同在,非仿制品。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周褚阳将校徽推回去。
  “师兄,别这样。对刚刚毕业的师弟可以温柔点吗?我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美国西点军事学院生物科学专业冯拾音。”他猛地站起来,双腿并拢,笔直挺立,以军姿向他行礼,“10年和亚特兰大空军部联合行动时,对方指挥官曾在战后跟你留了一张合影。那位指挥官是我的朋友,我曾经在照片里看过师兄你。”
  周褚阳没有反应。
  冯拾音继续说:“指挥官的名字是岑今日,退役后现是北京长虹航空的机长。至于那场联合行动的细节,师兄还想让我继续说下去吗?”
  周褚阳陷入了深思,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那枚军徽上,但他双手合拢抵着下巴,已经调整了防备的战姿。大概过了有两分钟,他缓慢站起来,也朝冯拾音回了敬礼。
  没有过多寒暄,他们直接进入正题。
  “杰克是黑市雇佣兵,大概从去年开始,他频繁活动在纽约州,制造了不大不小几场恐怖袭击,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却给民众留下了阴影,***活动不断。军方曾多次将他抓捕,可每次都会有替罪羊出现,帮他坐牢。军方怀疑他的身后有一个隐蔽的团伙,一路追查下去发现这个团伙关系复杂,有军火力量,也有财团支持。”冯拾音停顿了下,看到周褚阳向他比手势,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门边。
  走廊上脚步声由远及近,说了几句话后,又由近及远消失了。
  冯拾音松了口气,继续说:“今年年初,杰克突然要出国,军方考虑到多重因素,派我来跟踪调查。可是他一来内地就失去了踪迹,我找了很久,才在A市找到他。我作为公关帮他应酬,发现他每天见的都是928工程的投资人,每次约见对方,他总会声称自己是飞希德的总负责人,会要求和对方共同致力于928工程的落实,让那些投资人去给政府施压。后来我调查过飞希德医药制业公司,他们在全国各处设有至少五千个仓库和工厂,总公司在B市郊外的核心工业区,公司总裁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中年男人,很精明。”
  “那为什么调查方志山?”
  冯拾音笑了:“怪就怪在这个地方,是安和把飞希德拉进928工程中的,可在这之前,他们却从来没有过合作。如果说飞希德是一团谜的话,安和就一定是那个谜底。方志山是个***,他父亲离世后,就由他直接担任安和总经理,为人看似非常无能,并且极度傲慢无礼,可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他一口气说完,看周褚阳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好像全都在他掌控中一般,冯拾音不由地叹气:“师兄,你没什么要和我分享的吗?”
  “今年三月在江苏,有家化工厂发生爆炸,事后在追查爆炸源时,我们发现了一种有毒棉絮。”
  当时他正好在江苏执行任务,发生爆炸的地点离他只有十几公里。他随即赶赴现场,在中途就接到了军部电话,考虑到爆炸事件的特殊性,他又有实战经验,指挥官当场命令他参与调查此次事件。
  谁知越查越深,这件事就像个无底洞。
  “再往下面查,就发现这些棉絮都可能来自一家玩具公司。这家玩具公司声称对这些有毒棉絮并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引进了这些棉絮。”周褚阳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的球场还一片明亮,他的眼睛在这片光芒中失去了焦点,“实验室提取毒素后,认定这种棉絮可能是某种动物的分泌物,表状和棉絮非常相近。之后在附近有大量鱼类死亡的小河流又提取到了相同的元素,为防止毒素扩散,上头做了一些措施,当时河流附近的大型游乐园实施计划被强行中停,玩具公司的员工都进行了全面的体检,好在确认有毒素污染的只有棉絮和那条小河流。”
  “然后呢?”冯拾音急忙问道。
  “本来那件事应该就此中断了,玩具公司的老板接受了调查,洗脱了嫌疑,谁知在继续追踪棉絮来源的过程中,发现这家玩具公司也投资了928工程。可在最初的审讯中,老板曾经说过,公司因为经营不善,为赶制生产,从很多地方都引进了棉絮,以至于调查无从着手。但是928工程却是一个大项目,投资金额不可能少。”
  “这个老板说谎了。”冯拾音手指敲击在膝盖上,一下两下,心绪有些不宁。
  果然,接下来的事件又发生了重大变故。
  “可能风声走漏了,这个老板在被传讯前***了。我怀疑他是被胁迫杀害,所以去了A市调查928工程。头两个月工程还没有什么动静时,临近的几个城市接连发牲畜离奇死亡的事。资方工程队陆续到达时,这种现象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们果然打算借928工程做高密研究,畜牧实验是新型科技项目,全国顶尖的科学专家都会加入研究,数据珍贵。在加上特定的环境,造成牲畜死亡有理有据,还能趁机窃取生物基因,只不过……”
  冯拾音没再往下说,他揣摩着周褚阳的神色,很显然后者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立即往好的方面想:“看情况他们还在初步实验阶段,不过就算928工程中停了,他们的高密实验也不会停止的。”
  周褚阳神色略显凝重。
  这个世上总是不缺少丧心病狂的人,他们享受不了和平世界带给他们的安宁,不是做出恐怖袭击活动,就是制造生物武器。他们也许并没有家人,也许并不惧生死,但必然以挑战世界的权威为乐趣。
  他现在无法确定,这场研究是同时在几个国家进行,还是选择了这里作为初步实验点。
  分析完这一切之后,周褚阳和冯拾音在方志山回来之前将他的房间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然而一无所获。
  离开住宅区,周褚阳和冯拾音走到公共吸烟区,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坐下来。背风口,唯一的一盏灯光好像还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在闪烁了大概五分钟后,也彻底陷入了黑暗。
  周褚阳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半截烟,迟疑了片刻,又摸出另外半截递给冯拾音。后者一看这烟已经抽过了,只剩一小段拇指那么长,惊讶地盯着他看。
  “师兄,你回国后混这么赖?烟都抽不起了?”冯拾音还是接过来,连带着打火机一起。先给他点上,再双手包着给自己点上。
  周褚阳甩甩火机头,重新丢回裤兜里。
  “任何有依赖性的东西对一个卧底而言都是致命的。”他深深吸一口烟,轻轻慢慢的声音从唇边吐出来。
  调查员、卧底、特工,对他们这些人而言都是通用的,因为有时候在做一些事情时,没有办法选择区域和规则,他们的命运向来都是被选择。
  冯拾音没吭声,算是默认。
  风一瞬好像大了些,吹得两人头发都乱了。冯拾音在这异样的沉默里看身边这个人,其实有很多故事还没有提起,但可能在这个人的生命里都已经成为过去。那场联合行动之后,他曾经对着照片里的人行军礼,告诉自己以后也要成为一个像他一样的军人,读他读过的军校,念他念过的课程。
  他想到这些不禁笑了,摸着自己的小平头说:“把你出租屋的钥匙给我,我比你还赖呢,到现在连个有门的屋子都没住上。”
  周褚阳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他却朝后头笑笑:“看样子我是一定比你早回去了,不过也说不定……要看这个,是不是也能让你时刻节制,不形成依赖?”他指着一个方向,周褚阳循势看过去,昏沉沉的树荫下,站着一个纤细的人。
  她的头发被吹成一缕一缕,往各个方向延伸着,她一动不动地沉默站立着,像身边苍老的松树。又或者说,她并不苍老,但她比那棵树还长久地伫立着。
  冯拾音低笑几声,吸完最后一口烟走了。
  周褚阳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开口时的语调,温柔地连自己都有些发怵:“找了我很久?”
  “嗯。”她缓慢地走过来,走到有微弱光芒的地方,“这里是吸烟区,我想你可能会在这里。”
  “万一我已经离开了呢?”他伸手拉住她。
  “我等不到也会离开的。”温敬倚在他肩头,找到最舒适的感觉,将手指和他交缠在一起。她撇了眼冯拾音离开的方向,有些迟疑地问:“他……”
  周褚阳扔掉烟头,另一只手来抱她:“他叫冯拾音。”
  一句妥帖的介绍,算是抹去了先前所有的误会,但除了名字之外,更多的他亦没有办法告知。
  温敬见怪不怪了。
  “你什么时候走?”
  周褚阳长久地看着她,将她脸上的头发都拨到一边,停顿了很久最后说:“马上。”温敬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松开她的手,在转身离去后又回头朝她笑了笑:“回去吧,别等了。”
  这话有太多个意思。
  周褚阳走出几米远后,和在暗处等他的冯拾音接上头,两个人一齐走了。温敬还站在原地,依稀听见冯拾音的揶揄,“看来她还不能让你上瘾。”
  黑暗中那个高大的身影只是停顿了片刻,又再度朝前走。似是一瞬间的事,温敬也离开了这个风口。
  回到城里后,方志山开始对萧紫发起强烈的追求攻击,先是以洽谈合作的理由约她吃饭,一连几次邀约都被萧紫拒绝了。她实在不想伺候这个有公子病的方志山,于是要求出差,温敬准了,谁知到了邻市还能非常巧合地碰见方志山,被迫无奈和他单独出去了两回,但每次一说到合作的正事,方志山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她问他究竟什么意思,他直说暂时不想谈合作。
  萧紫考虑到他的身份,耐心地配合了两次。之后回到B市,谁知他又约她,她不接电话,她便公然到公司堵她。萧紫不胜其扰,打算一次性和他说清楚,于是又一次答应了他的邀约。
  这天正好周末,温敬在家里休息,下午煲了个汤,萧紫临出门前也喝了碗,还跟她开玩笑,说看见方志山那张脸就吃不下饭。
  “你知道吗?那天有个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洒在了我裙子上,吓得一直道歉,还说要赔我一条新裙子,我看她还是大学生的样子,就想算了吧,可方志山不肯。他发了狠的骂人家小姑娘,把姑娘骂得一边哭一边抖,我根本拦不住。后来有经理出来调停,你知道怎么?”
  温敬了然:“肯定又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岂只是骂呀,他都快动手了!要不是我一直拽着他,他肯定上去踹人了。最后他还硬逼着经理和小姑娘给我下跪认错,我当时觉得他简直就是个疯子,赶紧拿着包走人了。”萧紫放下碗,走到玄关口换高跟鞋。
  温敬不知道他们之前几次交往的详细,听到这边有些担心:“方志山是不是有些精神问题?你这次是去跟他摊牌的,记得小心点。”
  “放心,他这个人有严重的洁癖,如果不是弄脏衣服这些情况的话,他应该还好对付。”萧紫换好了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就出门了。
  温敬走到厨房把碗洗好,来回走了几圈,总有点心绪不宁。忽然想起什么,她发短信给萧紫,问她吃饭的地点。
  萧紫没回,她静静等待了片刻,拿出电脑来工作。
  前两天建筑设计公司的负责人给她发来了邮件,告诉她已经揪出了公司的内鬼,称那人早就被安和电子科技的高层收买。除了温室培育和海底世界乐园两个案子,他还将公司今年最大的一个设计案也偷出去了,但安和对那个项目并不感兴趣,所以他又转卖给了其他竞争对手。
  那负责人气得不轻,要在业内封杀内鬼。温敬让他按照内鬼这条线找一找当初给设计方案做指导的专家。如果专家是同一批人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就是直接受安和聘请的,也参与过928工程。
  她把邮件内容拷贝下来,删除原件,登录不久前刚注册的新号,一上去就看见有条未读邮件,正是裴西的私人号发来的,里面只有一串号码。
  温敬赶紧按照号码打了过去,很快就被接起。对方喂了一声,见她没有回应,也立即失去了回应。两人都停顿了有将近一分钟,温敬轻声地咳嗽了下,对方立即惊呼:“是温敬吗?”
  温敬松了一口气:“裴西,终于联系上你了,你还好吗?”
  “我不好,一点也不好。”电话那头的裴西满含委屈,有一大堆苦水要倒,“我丢了工作不说,还到处被人追杀。”
  “追杀?”温敬惊声!
  “我不确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和那个928工程有关系吗?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慌乱,温敬赶紧安抚他。
  “你别着急,慢慢说,从那天我们分开之后说起,慢慢地说清楚。”
  裴西平静了一些:“那天、那天晚上我接了个电话,被人事告知辞退,说有人会来接手928工程。”
  那天晚上,温敬差点被绑架,那天夜里,陈初被杀。
  “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BOSS在那么晚的时间做了这个决定。我不甘心,我打电话给BOSS,我问为什么,BOSS很不耐烦,他大声骂我,骂我蠢货,骂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很莫名,后来我感觉他并不是在骂我,他可能并没有意识到接了我这通电话,他在骂别人,声音很大,很愤怒。”裴西缓慢地说,他将最直观的细节和感觉都表达了出来。
  人在恐惧后能回忆起许多常态下记不起来的细节,这是应急机制触发的反应。温敬调整了一个姿势,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我、我没有挂断,因为我听到你的名字,好像是叫杰克。BOSS大骂那个人,问他是不是脑子坏了,他只是让他假扮飞希德的人,把脏水泼在飞希德身上,并没有让他做绑架那样的蠢事,还闹出了人命。当时我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我太紧张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到BOSS不再骂人,我吓得赶紧挂了电话,连夜回到B市。”裴西声音又再度惊恐,“我回到家里,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等在我家里,他们摔了我的手机,盘问我都听到了什么,我一直摇头,我说我不知道,他们不相信,他们一直骂我,打我,后来……后来邻居听到声音过来询问,这邻居可能对我有点意思,所以她一直敲门,那群人不得不放我去敷衍她,我、我就是趁着这机会跑掉的。”
  温敬面部表情地听完这些陈述,一一问道:“你的BOSS是方志山吗?”
  裴西点头:“是的,他太可怕了。这些天我躲在外面,一直有人在找我,我预感是他!”
  “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出城了。”裴西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敬敬,我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我至今不敢打电话给我的父母,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好好的。我一路逃出城,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全,对不对?”
  温敬一阵心酸,她强迫自己冷静:“你父母在国外吧?”
  “是的,他们一直住在亚特兰大。”
  “你告诉我详细的地址,我派人去确定他们的安全。然后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好隐藏,等我去找你,行吗?”
  裴西赶紧应了,电话挂断后,温敬一动不动地坐了两分钟,然后打电话给萧紫,这一回依旧没有应答。
  她再次打,不停地打,打了有十几通后,电话终于被接起。温敬一瞬笑了,同时也松了口气,刚要骂萧紫,电话中却传来一个她根本不想听到的声音。
  “看来你是很不放心萧紫出来跟我约会,一直这样打电话是做什么?”方志山冷冷笑道。
  “萧紫呢”温敬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厉声问,“萧紫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方志山慢悠悠地说:“萧紫喝醉了,我送她回酒店。温总,做生意还是要懂规矩。”
  “我去接……”温敬还要再说什么,电话里却传来了一阵忙音,方志山将电话掐断了。温敬抓了抓头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几分钟后她迅速地按出一串号码。
  她焦急地等待着回应,等待了有十秒钟,电话终于被接通。她一开口嗓子都哑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周褚阳,萧紫她、她很可能出事了。我知道你在跟踪方志山,他、他说萧紫醉了,要把她送酒店,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他、他很有可能有精神病,他究竟要做什么!他会不会对萧紫……”
  “温敬。”周褚阳打断她,“听我说,方志山的车刚刚上了省道,他应该是要出城,冯拾音已经追上去了。”
  “我、那我马上过来接你。”
  “好。”他的声音被车流隐没,层出不迭的喇叭声充斥在耳畔,“冷静点,我等你。”
  温敬拿上钥匙出门,半个小时左右接到周褚阳。
  他们开车在黑夜的高速上疾行,一个又一个环形路口过去,温敬始终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状态,务必保证安全,还尽量要求快速平稳。
  也不知多久,周褚阳缓慢睁开眼睛,视线一直垂着,黑色的夜让他这长期处于这种环境的人适应地很快,他蠕动了几下,就彻底清醒过来,转头看温敬,见她一张素净的脸,眉毛微蹙,下唇紧抿。他内心某处很快柔软下来,瞥见旁边的路牌,缓慢道:“下个路口出去,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可是萧紫怎么办?”她的声音完全沙哑了,闷沉沉的,“萧紫会不会有事啊?”
  周褚阳没见过她这样慌乱,拍拍她的手说:“刚刚冯拾音来消息,萧紫没有事,就在前面的百丽酒店,方志山把她留下后就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温敬蹙眉看着他,周褚阳默不作声,她想了一瞬旋即领悟,方志山那句“做生意还是要懂规矩”完全明了了。
  他在警告她。
  他假意追求萧紫,兜兜转转大半个月,一副耐心十足的样子,如今看来全然不过是在捕猎。这个猎人非常变态,以玩弄人为乐趣。
  温敬一阵走神,方向盘打飘,周褚阳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车子很快下了高速,在路边停下来。温敬窝在驾驶座里不动,周褚阳陪着她坐了会,将椅子放倒,腾出空间将她抱住。双腿一提,就将温敬整个人都捞到自己怀里了。
  “听我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去追查安和了。”
  温敬沉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车顶灯被打开来,柔和的光晕笼罩在她乌黑的头发上,衬托地她异常安静柔弱。周褚阳不知想到什么,轻笑出声:“不逞强了?”
  她嘟哝了声,头靠进他怀里。他顺着她的发丝缓慢抚摸,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
  “我没想到会牵连到萧紫,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怕陈初的事会再次发生,我更怕会发生在萧紫身上。”她彻底软了脾性,“我会收手的。”
  “好。”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狭小的空间令两个本就紧密相贴的人更加亲密,更加亲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车顶灯关了,整个车内陷入一片黑暗。他的手指游走在纤细的腰躯上,不受控制地想到许多个画面。手掌滚烫,唇齿相依。
  他寸寸进入,她却忽然不依不饶。周褚阳气喘吁吁地停住手,疑惑看她。她摩挲他下巴的胡渣,漫不经心地问:“上次冯拾音说,我不能让你上瘾?”
  周褚阳面无表情地又埋下头:“风太大,你听岔了……”
暮色深处的你

暮色深处的你

作者:巫山类型:灵异状态:已完结

周褚阳,他野性、神秘,原本为黑暗而存,直到遇见温敬,早已封固的内心渐渐有了一丝柔情。温敬,她张扬、独立,原本安之若素,直到遇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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